“下一位獻藝者……”太監看到這裏,揉了揉眼睛,又再次看去。玉妃娘娘?這不是隻有宮外的藝人獻藝嗎?何以還有玉妃娘娘的表演。那個太監看了看皇上,最後還是尖聲喊道:“下一位獻藝者……玉玲瓏玉妃娘娘!!”
一語罷,玉玲瓏的眼睛撐到最大。什麼?下一位獻藝者,是她自己?她什麼時候說過要獻藝啦?就算是要獻藝,也得有兩把刷子吧,自己那蹩腳的吉他水準是她音樂生涯中的極限了。況且這裏又沒有吉他,難道讓她現做不成。她急的滿頭大汗,向離洛投去求救的眼神。
離洛聽到這一句,更是疑惑不解的望著玉玲瓏:你當真要獻藝?
兩個人的摩爾密碼又在絲絲拉拉的傳遞,而玉玲瓏哭喪著臉,用眼神說道:我沒有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雙手一攤,表情比哭還要難看。
離洛折身道:“啊……至於玉妃……”他有意解圍,人群卻一下來了興致,紛紛交頭接耳,聲稱難得見到宮中妃子的才技。離洛看著這般情形,反倒覺得玉玲瓏是騎虎難下了。但是這事情說來也是奇怪,自己安排的所有歌舞裏並沒有寫玉玲瓏啊。離洛眼睛微微眯起,便也不再言語。
太後一聽是那個靈動的女子,立即來了興致道:“玉妃熟知琴藝?如此便好,你們真都是孝順的孩子,來,彈給本宮聽聽,若是彈得好,本宮重重有賞,哈哈。”她完全忽略玉玲瓏鐵青的容顏,徑自說道。玉玲瓏簡直要哭出聲來。她走的極慢,似乎走的每一步都在思量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辦好。終於,短短的距離被她走了數分鍾後,坐在那個它認識玉玲瓏,玉玲瓏卻完全不認識它的古琴旁邊。
她有同學是學習古箏的,但是她左看右看,這古琴和古箏也不盡相同啊。她擺好架勢,卻遲遲不肯觸碰那個古琴。委屈的抬眼,看向皇塌上也是一臉憂心的離洛。
“怎麼不彈啊……?”
“是啊……怎麼回事呢……”
“等一會吧,我聽過這娘娘的名聲,她的琴彈得堪稱一絕啊……”
有內行人開始唏噓不斷,紛紛壓低了聲音對這個遲遲不彈奏的娘娘抱有質疑。而一旁的序文仲則是笑意不減半分,兀自幹了一杯之後,才將懶洋洋的目光投向麵色潮紅,頗為窘迫的女子身上。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反反複複的驗證隻是為了證明,這個所謂的李嬪,根本就是個冒牌貨。而真正的李嬪,早就在陰曹地府了。從和她的對話,以及今日的壽宴上,序文仲更加肯定了一點。這個女子就是那個自己引來的異時空的靈魂。看來他並不是全盤皆輸,天魘匿術還是有希望的。他嘴角一提,麵露陰鷙。
離洛也無可奈何,遂一揮衣袖道:“彈吧……”剩下的半句,他硬是咽了下去。仿若骨鯁在喉,他在心裏接到:彈成什麼樣就什麼樣吧……反正就算是再難聽,離洛也斷然不會讓人動了她的。
女子一聽離洛居然讓自己彈,更是顫抖不已。她咽了咽口水,把手輕輕的放在那個摸都沒摸過的古琴上。微微閉眼,歎氣一聲。
死就死吧……她一凜目,將那個古琴舉起,豎著捧在懷裏。眾人皆是被這個舉動嚇得忘記了說話,呆呆的看著女子撥弄了兩下琴弦。那聲音難聽之極,幾個離的近的宮女已經麵露難色。玉玲瓏卻不以為然,又是撥動了幾下,好像終於找到了什麼似的,長須一口氣。
玉玲瓏就把小時候學的那點吉他常識拿出來了,豎著古琴,隻能撥動出最簡單的尾音。她心上一喜,這就夠了。對付這些古人,這個水準已經綽綽有餘!她朱唇輕啟,眼波中水光瀲灩。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女子如同清泉一般的嗓音注入全場的耳膜,那聲音空靈婉轉,如同山間小溪沁人心脾。女子隻在最後的尾聲部分,輕輕刮一下琴弦。而女子卻也在忘情的歌唱中,注入了自己的感情。那個時侯,她和黎展第一次偷偷翹課去ktv,黎展點唱的就是這一首《菊花台》,聽的她如癡如醉。她眉眼一動,裏麵瞬間蒙上了一層霧氣。而她卻不知,這樣的她反而更加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