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回以一個寵溺的笑意。
正逢此時,門外有下人來報,打破了這一場景。
“啟稟王爺,李太醫已在廳外候著,還請王爺吩咐。”
帝玄昊收斂了心神,換上了平日裏的神色,聲音低沉嚴肅:“帶李太醫入寢殿。”
“是,奴才告退。”下人沒敢進屋,隻遠遠在門外弓身彙報,這書房裏麵可全是王爺的珍藏典籍,未得吩咐那裏敢進去。
李太醫在宮中待了三十年,如今以年過花甲,自是知道這淵王爺的權勢與手段,此時弓身進了寢殿卻是一直不敢抬頭,對著上位坐著之人行禮:“老臣參見王爺。”
“免禮。
端坐於上位的帝玄昊,換上了一身月白錦雲刺繡月袍,墨發順滑傾泄而下,一根墨綠簪子輕挽住發絲,再看這張舉世無雙的臉龐,竟如同仙人一般無二,似要勝過那仙風道骨的神人三分。
李太醫弓身下方,隻稍稍抬眼,心中便有些疑惑,從未見過當今大元王朝的淵王爺這般清雅,往年所見皆是玄衣黑袍,令人望而生畏,如今是怎麼了……
想來這也不是他所要關心的問題,現在看這情況,恐怕不是要給王爺看病那麼簡單。
“不知王爺身體有何不適,下官這就給王爺把脈。”李太醫畢恭畢敬如是說,實則也不過是裝傻充愣,在宮中任職禦醫三十二年,若說這點異像都看不出來,怎能安然活到今日。
帝玄昊起身,緩步走向珠簾玉幕後,而古墨離便早已經得了他的吩咐,躺在黑底藍紋床簾後的床上不敢做聲,隻是這偌大的床上有著一股淡淡的熏香,倒是靜下了床上此女的心神。
“進來吧。”這床上有讓人靜心的安神香,帝玄昊倒是不擔心古墨離會出聲,便讓還在案桌前恭候的李太醫進來。
李太醫得了命令,不作多想,隻得安著心態提著藥箱跟著走進了珠簾後,畢恭畢敬道:“王爺還請吩咐。”
緩緩轉身,帝玄昊瞧著李太醫,眼神中自然透著一股威壓,淡然無比緩緩道:“給她把脈。”
“下官遵命。”李太醫隻遲疑瞬間,便戰戰兢兢的走至床前,就知此次來淵王府不簡單,他也隻做好他分內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還請伸出手。”
床簾內,古墨離傻呼呼聽著太醫的話,把手伸出了床簾外,而李太醫見是一女子的手腕,晃神之下,便拿出一張潔白的絲帕搭上去再做把脈。
把脈時是極其認真,隻是想到淵王爺向來不近女色,據他所知,連曹丞相的千金當年強入淵王府都未受寵幸,如今寢殿內竟有一名女子,著實是讓人驚訝。
這些話李太醫也隻是在心中恍然一想,不敢再多做猜測。
李太醫細細把脈之後,驚訝又惶恐:“王爺,此姑娘所患之病…皮外傷老臣能不留一道疤痕的治好,可是這…這癡傻症,絕無救治可能。”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說話的這番語氣,顯然是對李太醫所說的答案很不滿意。
李太醫慌然下跪,帝玄昊眉頭緊皺,若說眼前這禦醫的醫術,在天下間也算是是數一數二,如今…竟也不能救治嗎。
“王爺饒命啊,就算是下官的師父在世,這癡傻症也是未曾根治過。那荊州古家古墨離不也是得了此症至今也是個癡傻兒,天下間與老臣比肩的烈雲十八騎神醫古雲楓不也是多年來沒有治好那古家小姐。”
說完此番話,李太醫膽戰心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明年他終於可以告老還鄉了,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讓他這一家老小出什麼意外。
想來淵王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隻是不要治罪於他便是最好的了。
古墨離在簾內的床上安靜的躺著,聽著那太醫的聲音也是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掀開被子蜷縮成一團安然睡了過去。
沉默良久,帝玄昊感受到簾內一股平穩的呼吸聲,便走出了屏風珠簾外,回到了案桌前。
那李太醫見此,心中也是有眼力勁的,便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思慮了李太醫這番話半晌,他在案桌前眉頭緊皺靜坐了片刻:“本王便饒你一命,既然無法根治,可有什麼法子能讓她心神安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