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墨離瞧著案桌上的黑字默默搖頭,身子有些疲累,便乖順伏在案前,隻是怔怔看著那紙張上飄落的雪白梨花,便記住了這涓狂的幾句話。
眸中帶笑,他放下手中的筆,出言道:“即不懂,那水兒便在這本《詩經》中找到這幾句話,若是找到了,我便與你細細解釋寫下的幾行字。”說著便把書遞給了她。
感到這是個很重要的事情,她一個澈靈懵懂伸手接過,開始胡亂翻了起來。
窗外微風拂過,玄衣男子坐在一旁,淺淺的看著古墨離不做聲。
半個時辰,她便是找到了那幾句話:“這……這這…”說著古墨離指向書上的幾行字。
垂眸看去,帝玄昊像是哄小孩子般的說道:“水兒聰明。”語畢,節骨分明的右手便輕撫上了她那隨意挽起的墨發,似是自言自語道:“今時今日,有緣與你相遇,實乃三生有幸,令我一見傾心。”
發間觸感傳來,古墨離心中有些慌亂,懵懂搖頭,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下意識的為了掩蓋自己的的窘迫,便胡亂玩弄著書案上的毛筆,在手上畫了些不知名的玩意兒,隨後還笑嘻嘻的看著帝玄昊。
他無奈,回以一個寵溺的笑意。
正逢此時,門外有下人來報,打破了這一場景。
“啟稟王爺,李太醫已在廳外候著,還請王爺吩咐。”
帝玄昊收斂了心神,換上了平日裏的神色,聲音低沉嚴肅:“帶李太醫入寢殿。”
“是,奴才告退。”下人沒敢進屋,隻遠遠在門外弓身彙報,這書房裏麵可全是王爺的珍藏典籍,未得吩咐那裏敢進去。
李太醫在宮中待了三十年,如今以年過花甲,自是知道這淵王爺的權勢與手段,此時弓身進了寢殿卻是一直不敢抬頭,對著上位坐著之人行禮:“老臣參見王爺。”
“免禮。
端坐於上位的帝玄昊,換上了一身月白錦雲刺繡月袍,墨發順滑傾泄而下,一根墨綠簪子輕挽住發絲,再看這張舉世無雙的臉龐,竟如同仙人一般無二,似要勝過那仙風道骨的神人三分。
李太醫弓身下方,隻稍稍抬眼,心中便有些疑惑,從未見過當今大元王朝的淵王爺這般清雅,往年所見皆是玄衣黑袍,令人望而生畏,如今是怎麼了……
想來這也不是他所要關心的問題,現在看這情況,恐怕不是要給王爺看病那麼簡單。
“不知王爺身體有何不適,下官這就給王爺把脈。”李太醫畢恭畢敬如是說,實則也不過是裝傻充愣,在宮中任職禦醫三十二年,若說這點異像都看不出來,怎能安然活到今日。
帝玄昊起身,緩步走向珠簾玉幕後,而古墨離便早已經得了他的吩咐,躺在黑底藍紋床簾後的床上不敢做聲,隻是這偌大的床上有著一股淡淡的熏香,倒是靜下了床上此女的心神。
“進來吧。”這床上有讓人靜心的安神香,帝玄昊倒是不擔心古墨離會出聲,便讓還在案桌前恭候的李太醫進來。
李太醫得了命令,不作多想,隻得安著心態提著藥箱跟著走進了珠簾後,畢恭畢敬道:“王爺還請吩咐。”
緩緩轉身,帝玄昊瞧著李太醫,眼神中自然透著一股威壓,淡然無比緩緩道:“給她把脈。”
“下官遵命。”李太醫隻遲疑瞬間,便戰戰兢兢的走至床前,就知此次來淵王府不簡單,他也隻做好他分內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還請伸出手。”
床簾內,古墨離傻呼呼聽著太醫的話,把手伸出了床簾外,而李太醫見是一女子的手腕,晃神之下,便拿出一張潔白的絲帕搭上去再做把脈。
把脈時是極其認真,隻是想到淵王爺向來不近女色,據他所知,連曹丞相的千金當年強入淵王府都未受寵幸,如今寢殿內竟有一名女子,著實是讓人驚訝。
這些話李太醫也隻是在心中恍然一想,不敢再多做猜測。
李太醫細細把脈之後,驚訝又惶恐:“王爺,此姑娘所患之病…皮外傷老臣能不留一道疤痕的治好,可是這…這癡傻症,絕無救治可能。”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說話的這番語氣,顯然是對李太醫所說的答案很不滿意。
李太醫慌然下跪,帝玄昊眉頭緊皺,若說眼前這禦醫的醫術,在天下間也算是是數一數二,如今…竟也不能救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