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府。
花瓣如雨般墜落,迷了誰的眼,又刺痛了誰的心。
夜染一如既往的一身紅衣,突然,他眼睛猛地一聚,手中的劍如閃電般迅速,斬斷了原本嬌弱的花瓣。
他不斷的揮著,不斷的斬著,就猶如垂死掙紮的亡命之徒,為了了活著斬斷所有的感情!
問他後悔嗎?他說不後悔。
因為……他沒有後悔的資格!
說到底,除了那個人之外,沒有人再讓他有過後悔的資格,哪怕是——家人!
說他冷血也好,無心也罷!不對,他的心早在那個絕望的雨夜徹底碎了!再也感受不到這世間所謂的美好!
那絕望的夜,那冷漠的雨,那寒冷的——他!
愛過她,在他最狂妄的時候;傷了她聽,在他最頹廢的時候。他不想找理由,也沒有理由。隻是因為我愛你,奮不顧身!
鮮紅的血猶如地獄的曼珠沙華,在完美的彼岸剛剛上演了一場悲劇,所有的血與淚在枯萎的荊棘蘊育出一個花蕾,它將經曆輪回的七場雷雨,然後綻放在潮濕的。
紅色,點點的,順著臉龐流下來,在錦上綴出一朵殷紅的花。
有一種疼痛叫心在滴血,這是最無可奈何的。那一抹紅靜靜的從半空落下,落在地上綻放出朵朵紅蓮。
如果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還會殺了她嗎?
不會!絕對不會!
人生沒有再一次的機會,他當初不是明白嗎?即使不是她做的,他也是會把一切罪名推到她的身上,不是嗎?她是被派來殺他的不是嗎?
其實當初他心軟了,用盡一切辦法逼她走,不是嗎?他卻沒想到,她會那麼傻,看著她躺在他懷裏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從此以後,她不欠他了!
毅然走到火海裏的背影,血,肆意的流下,流下絕望的他!
匕首——正中心髒!
“哈哈哈!我詛咒你們生不如死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詛咒你們永遠得不到此生摯愛!我詛咒你們看到希望的同時再一次永遠的絕望!哈哈哈!”
問他為什麼會想起無憂,那是因為她的話語一直縈繞在耳邊,無憂的聲音很清澈好聽,跟平時懶散時那種柔弱不一樣!平時她說話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無力,那句詛咒卻帶著說不出的認真與足氣!
可怕的詛咒!
可怕的心疼!
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無憂的命?無憂?隻是封號吧?嗬嗬,沒想到,他們心心念念要殺了的人,他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自從無憂跳崖後,他們三個就再也沒有見過,氣氛壓抑到可怕!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們不知道!
知音難尋!
可惜了!
有些機會因瞬間的猶豫擦肩而過,有些緣分因一時的任性滑落指間。許多感情疏遠淡漠,無力挽回,隻源於一念之差;許多感謝羞於表達,深埋心底……現在,卻無力再開口。
當感覺疲憊時總是忍不住想起很多,以往的一幕幕,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心酸,心中的愁緒更濃,好想找一人傾訴,卻發現身邊的人都在忙碌,累了,才發現原來可以和自己說說心裏話的人,好少…好少…
而在這流年裏,愛上了斷腸,斷腸之曲悲鳴不已,不絕於耳,偶爾響起,觸到傷心處,想哭眼淚卻總往裏倒流,填在胸中,澀澀的。
還聽說,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聽完,默然垂淚,很淒美的傳說。如果在我死去的那年也能看到彼岸花,見到他們花葉同在的情景,那該有多好。
哭並不代表他屈服,退一步並不象征我認輸,放手並不表示我放棄。正如我微笑並不意味我快樂。慢慢的將我放逐孤單。閉上眼用淚感覺什麼叫心痛……
痛的邊緣不是痛,是一種抽動;痛的中心不會痛,是一種空洞;痛的最後不是痛,是一種惶恐;痛的結果不會痛,是一種放縱。
那時的夜染不會想到,在不久的將來他居然會在曾經被他們三個逼得跳崖的女子麵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那時的他,徹底崩潰了!
長公主府。
聽到輕盈傳回來的消息,長公主沒有露出一絲情緒,客氣的送走了——前來報喪的人!緊接著就關緊了長公主府的大門,不讓任何人出入。
“嬤嬤,如果有人上門來打聽,就說就說本宮病了!如果是來打聽憂兒的,就說因為身體的原因,舊疾發作,命在旦夕!送回去修養了!還有這段時間不要掛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