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穿上衣服,把指紋手槍綁在小腿,陶野立即離開了房間,他看見歐陽鐸和菲爾德已經在他之前走出了酒店大門。
“Hello!”一輛黃色的標誌出租車停在了酒店門口,穿著司機製服,紮著白色領結的庫尼朝陶野擠了擠眼睛“用車嗎?中國硬漢。”
陶野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焦急地張望著“目標去哪兒了?離我們多遠?”
庫尼好奇地看著陶野,像是遇到了渾身散發著土腥味的鄉巴佬,他聳了聳說:“鬼才知道。”
“咱們去哪兒?”陶野急了。
“別著急。”庫尼慢悠悠地開著車“先係上安全帶,目標步行出了酒店,寡男和吉娜已經跟上去了,他們是跟蹤第一梯隊,接著是菲爾德和歐陽鐸,最後才是咱們。”
“為什麼是最後?”陶野緊張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點,卻對最後這個詞很不甘心。
“放鬆點好嗎,我們不是去接生。”庫尼不以為然吹了聲口哨“看那邊,性感的晨練美女,知道嗎?我一直想找個法國女朋友。”
遠處兩名穿著白色運動裝的法國姑娘緩緩跑過他們麵前,腦袋後麵的馬尾辮上下跳躍,如同歡舞的森林精靈。
陶野無奈地靠在座椅上,歎氣說:“其實你隻是想找個妞上床。”
庫尼忿忿地回擊“拜托,我是好色,但絕不濫情!我喜歡有情調,有素質,身材高挑的美女,不喜歡產自非洲,抱著AK47參加戰鬥的大黑妞。”
陶野沒有說話,他還想著庫尼剛才那句話,‘最後’這次詞彙,對陶野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打擊。自從當兵入伍後,無論是在普通連隊還是進入特種兵大隊,無論是拉練比武,實戰演習,他總是理所當然地第一個被選中,永遠衝在最前麵。對於他來說,隻有被準許衝在最前麵才是對自己的肯定,然而現在他和訓練成績最差的庫尼放在了一起,成為最不可能執行任務的兩個人。
想起在訓練基地自己的種種表現,陶野心裏確實窩了一股火,每次訓練的成績他總是不尷不尬地最夾在中間。導致他退役的那次失誤似乎改變了他的性格,在訓練中他像個新兵似的心軟,忘記了在殘酷的訓練中應該具備的素質,尤其每天深夜他在噩夢中的大喊讓所有人對他隱隱產生了反感和擔憂,雖然大家表麵嘻嘻哈哈,但他明白,誰都不願意和心理素質薄弱的同伴一起戰鬥。
菲爾德的那句話似乎還在陶野耳邊回響:“出了事,他會連累這裏所有的人。”
出租車行駛了一會,庫尼忽然踩了腳刹車,指著遠處說:“他們在那邊。”
陶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名穿著過膝風衣的男子低頭走在對麵的人行道上,兩個朵裏塞著微型耳麥的男子一左一右,不時向四處張望。觀察了一會,陶野很快發現了另外四名黑水公司的傭兵,他們在距離穿風衣男子前後二百米到五十米不等的距離遊走,六名黑水傭兵像是富有彈力的織網,將目標有規律地保護其中。
由於目標在清晨離開酒店,陶野的視野裏隻看到了菲爾德一個人,這次行動每個人隻有一套衣服,威廉和吉娜裝扮成金領,歐陽鐸裝扮成打高爾夫的人,他們的衣著會引起目標的警惕。
菲爾德將藍色的工作服斜披在肩上,手裏拎著足有一尺長的大酒瓶,一邊搖搖晃晃地走路一邊大聲唱著難聽的小調,踉踉蹌蹌的腳步和蓬亂的頭發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剛剛被人從酒吧裏趕出來的醉鬼。
目標在清晨離開酒店明顯有偵查跟蹤,擺脫跟蹤的嫌疑,一般來講,這個時間的法國街頭除了清潔工和醉鬼不會有其他人。陶德在部隊時學習過關於跟蹤和反跟蹤的技巧,其實在鬧市裏偵查自己是否被跟蹤很簡單,隻要你將油門踩到底,一路狂飆,那麼跟蹤你的人隻能麵對兩種選擇,暴露或者放棄跟蹤。各國特種部隊在護送人質時常用這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