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夜眼(二)(1 / 1)

森林的夜晚燥熱而潮濕,隻有樹上刮過的涼風會讓人感覺舒服一點。月光如水,天黑似墨,偶爾傳來淒慘的叫聲在森林上空久久回蕩,給深幽的森林平添了一縷陰森。

RotstdieSemacht,

太陽散發著紅色的光芒,準備好,

Werweissenfuerunsauochlacht?

誰知道明天它是否還會對我們微笑?

WerftaVollgashinein,

引擎啟動了,滿功率工作,

Startetlos,fliegetab,heutegehteszumFeind!

起飛,帶我們上路,今天我們去麵對敵人!

IndieMasdieMas!

登上飛機,登上飛機!

……

KleinunserHaeuflei,

我們的人數很少,我們的鮮血沸騰,

WirfuerFeindnidauTod。

我們既不懼怕敵人也怕懼怕死神。

菲爾德小聲哼著歌兒,目光迷離,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陶野靜靜地聽著優美鏗鏘的旋律,他不懂德語,笑著問:“是GSG9特種部隊的軍歌?”

“不,是德國傘兵之歌。”菲爾德眨了下眼,警惕重新覆蓋在瞳孔,懷戀的神色卻未消減“一個空降兵教官教我的,他是我在GSG9的第一個朋友,後來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降落傘失靈,摔死了。”

陶野咬了下嘴唇“對不起,GSG9是一支優秀的反恐特種部隊。”

菲爾德曾服役於德國GSG9反恐怖特種部隊,它是德國邊防警察第九大隊的簡稱。1972年,巴勒斯坦“黑九月”組織從慕尼黑奧運村劫持並殺害了9名參加第20屆奧運會的以色列運動員,這一事件迫使國際奧委會決定停辦這屆奧運會。它留給德國政府難以忍受的恥辱感。因此,德國政府決定組建一支反恐怖特種部隊,就是GSG9特種部隊,其總部設在波恩以東3公裏的奧古斯特,共有180名隊員,其代表作是1977年在索馬裏參加摩加迪沙機場反恐怖戰中,僅用1分46秒盡數救出全部被劫持人質。

“沒什麼。”菲爾德一臉釋然“每個真正的軍人都會懷念在軍營裏的生活,就像你永遠也不忘不掉中國特種部隊和昔日的戰友,我的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也留在了GSG9的訓練場上。

陶野默默點頭,嘴唇動了動,那首最熟悉的《當兵的男兒走四方》還是沒有吼出口,菲爾德說出了他的心聲,軍營情節不僅永遠紮根在特種兵的心中,所有的軍人都無法忘記那段最苦也最甜的日子,軍營把一個個小夥子變成了鐵漢子,把他們的骨頭用裝甲包裹起來,軍營鍛造的這份毅力和執著將陪伴一生。

夜風在森林上空拂動,龐大的樹冠如同深海的藻類微微搖擺,潛伏對特種兵出身的陶野是家常便飯,想到潛伏他不由想起了歐陽鐸。在特種部隊時他在突擊小組,歐陽鐸是狙擊小組,還有另外一個滲透小組,三個小組中狙擊手的訓練最苦,為了訓練他們能夠像石頭一樣呆在一個地方幾天不動,他們經常會被關進單獨半米高的小黑屋,一待就是一個星期。

很多狙擊手都像個悶葫蘆,離開部隊後像個怪人,經常把自己丟進房間裏鼓搗自己的玩意,一關就是幾天,也許歐陽鐸陰鬱的性格就是那時養成的。

陶野嘴裏叼著一片樹葉,良久才說:“黑桃小組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為什麼離開了GASG9反恐部隊?”

菲爾德沒有回答,他默默地看著三棵比鄰的大樹說:“在我的家鄉,每到秋季傻乎乎的鳥兒會四處埋藏樹種,用來度過即將來臨的冬季,但它們經常會會忘了埋藏樹種的地方,那些呈三角形埋藏的樹種第二年春天便會發芽,成長,你說這裏的三棵樹是什麼鳥的傑作?”

陶野沒有應聲,他不知道是什麼鳥種下了三棵樹,但他知道天亮以後會有新鮮的血液灌進樹根,洶湧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