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虞朗騎馬遠去,驕陽當空,光線反射到我眼睛裏,刺的我的眼睛生疼。白茫茫的一片,我一定是得了雪盲症,所以我才會看不清眼前的東西,看不到虞朗的馬蹄濺起雪沫兒,看不清他有沒有回頭。他一定是回頭了的,隻是我沒看到而已,這隻是因為雪盲。我那麼堅信我父皇,我的朋友,他們不會拋棄我的。無論我做什麼,他們都是理解我的。
“紫兒……”
不知道什麼時候慕容淩雲來到了我的身邊,伸出雙臂把我圈在他懷裏。我執拗的昂著頭,不肯哭,都說眼淚要地球引力才會往下落,我現在雖然不能倒立讓他流回去,至少我可以不讓他留下來。慕容淩雲把我的頭按到他胸前,鼻翼之間突然都是淡淡的檀香的味道,混合著他暖暖的體溫,突然鼻子發酸,很想哭。
“我隻準你靠在我懷裏哭哦!不給別的男人機會,我也不給別的女人機會。我慕容淩雲也永遠不會背著先你離去。”
我沒有回答慕容淩雲的話,隻是一直執念於父皇不會拋棄我,我知道的。
習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雖然我知道我其實並不算他的親生女,可是這麼多年我都把他當做我父皇,更是我唯一的至親。我習慣了和他一起吃飯,一起遊園,一起釣魚,一起,一起,一起生活。總是覺得一轉身他就會站在我身後,然後笑得眉眼彎彎跟我說,紫兒,這次總算把你嚇著了吧,我總算贏了你一次。看你上次偷跑去杜家莊被人擄走把我嚇得多慘,我總算報了一箭之仇。
好吧,父皇。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你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計較。我會寬宏大量的原諒你的,隻要我一回頭,你就在我的背後。因為現在你離我太遠了,所以我決定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我不回頭,等著以後回頭,原諒你,看我好吧。我一直對你最好了。
雖然總是在安慰或者說是在欺騙自己,雖然無可抑製的總是在催眠自己,可是仍然會想起來,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不過幾日的光景,便形銷骨立。上輩子想要的性感鎖骨,水蛇細腰全都出現了,效果比失戀還好。當然我沒有對比過,這樣說沒有可信度,也是相當的不負責任啊。改天和慕容淩雲分開一會兒大膽求證一下。
“紫兒,改你落子了……”
慕容淩雲抬手在我眼前揮了揮,提醒我不要再繼續發呆。我突然的回過神來,胡亂的落了一子。我本就棋藝不精,你說要是下個五子棋誰與爭鋒呢。可惜這兒的人都玩高雅,人家那琴是古琴,棋是圍棋,把古力叫來估計都玩不過,可況我一小菜鳥,還是一不愛上課的菜鳥。
“紫兒確定要落在這兒,這樣我可要落在這兒,你這一大片可要被我吃掉了哦。”慕容淩雲修長的手指指在棋盤的天元上,好心的提醒我。這樣哪裏是吃掉一片啊,估計直接被屠大龍,回天乏術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下在這裏……”我撲過去圍住棋盤作勢要悔棋,可是慕容淩雲卻沒有阻止我,隻是微笑著看著,寵溺傾瀉而出。
我突然就想到,我七歲的時候,第一次和父皇下棋,那時候我剛剛被太傅誇了有慧根有謀略,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自己穿越女神附身,打遍天下無敵手了。興衝衝的跑到父皇的禦書房,推開門口的桂公公,直接闖進去要跟父皇下棋。現在想起來,要不是他寵我,我都不知道被律法處死過多少回了。那時候父皇也不過二十多歲,比現在年輕貌美很多,看著馬上我就要陣亡,也是這樣捂著棋盤要悔棋,他站起身一把把我捉開,吼著君子落子不悔。我回答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最後還是來稟報事情的舅舅把我從父皇的手裏解救出來……
我突然的沒了興致,不想下棋了。起身準備出門回房,休息休息也好,還要趕路呢!
“紫兒,小心。”
我條件反射一回頭,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迎麵而來。靠,我做好準備的時候,你們不在客棧行刺,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們玩兒了,你們就來了。太過分了,簡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