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溪被綁得結結實實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馬車外麵卻傳來沈玉麟與阮氏低低的聲音。
“母親,何必髒了你的手,若是到了皇後手裏你當她會好過?”沈玉麟她雖沒打過幾次交道,卻對他陰冷的聲音過耳不忘。
“我和你姐姐被她害慘了!”阮氏的聲音是咬牙切齒的。
沈玉麟低低一笑:“這次正好讓她連本帶利還回來,母親以為把她獻給皇後娘娘,想換姐姐如願嫁入齊王府還會難嗎?”
阮氏沒有說話,想來是讚同之意。
“母親,莫要忘了提我進太學之事。”沈玉麟原來也是有他的打算的,不光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姐姐出氣,更是籍此機會搭上皇後,為自己謀個好前程。
太學乃是玉梁最高學府,幾乎曆任所有宰相都是曾在此求學。而且太子的師傅也在太學授業,他若是進了太學,還有搭上太子的機會,豈不是日後便有了保障。
沈靈溪暗笑,自己這一糟卻成了他們母子一步登天的踏腳石。真是千防萬防,人心難防。
以為這一段時間沈佳溪專心待嫁,阮氏也老實了許多,沈玉麟更是一直在學上不曾回沈府,他們是放棄了,甚至還曾想過,鬧到此地步也可以入她們一馬了,沒想到竟給自己埋下了禍根。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沈靈溪的意識漸漸開始渙散,不知剛剛他們給她喂服了什麼藥,身子一點力氣也使不出。
她再醒來時已經在密室之中了。
狹小的空間點了無數的蠟燭,她的身服被剝得隻餘一件中衣,略一低頭頸部便傳來一陣刺痛。原來脖子上被勒著一條布滿了針尖的皮繩,隻要她低頭那些針便會刺她的脖子,雖然不會致命,滋味卻著實難受。
地上擺著一桶水,皮鞭泡在裏麵。再遠一點還有一個小爐子,上麵架著熨鐵在燒。沈靈溪便明白這是一處暗牢。
見到皇後時她也沒有意外,昨晚昏迷前她就知道阮氏要把自己送往何處。
小時候看過電視,那裏麵的女英雄麵對敵人的嚴刑逼供,大義凜然,毫無懼色。沈靈溪一直覺得那是演戲,可這一次她才真正體會到了,要做到那般真的不容易。
她雖不怕皇後,也從沒想過要屈服,可她怕那些刑罰,怕那噬骨的疼痛。咬著牙受了一夜,還能在皇後麵前堅持挺著,不過是她不想服輸。
可她內心的崩潰隻有她自己知道。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中,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裏。
慕之楓,他會以為她逃了吧。她知道他會去尋找自己,找不到他會傷心。她一點也不覺得自作多情,她就是知道。
可惜,自己掩蓋了所有逃跑的痕跡,也自然不會被查到在這裏。皇後既然能夠時時出現,那這裏必然是在皇宮裏,如果她沒有猜錯,恐怕就在皇後娘娘的寢宮。
縱然有人知道她在這裏,又有誰敢進到這深宮之內。
她沒了希望,疼痛讓她的精神崩潰,而絕望讓她的意識也有些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