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的時候,文軒有些心不在蔫,他想起了過去幾年,陪妻子看電影的次數屈指可數,有好幾次還是因為陪女兒看動畫片來的。至於最近一次電影,他依稀記得還是年前的事情了,至於電影名,他已經完全忘記了。
他有些許的愧疚,對於妻子。
楊秋說得對,失敗的婚姻中,沒有誰是勝者,婚姻經營不善,是兩個人的事情,沒有誰可以理直氣壯的指責對方。
他時不時扭頭看看黃洋。
黃洋看得很投入,臉上不時露出開心的笑容。
黃洋今年二十四歲,當初沈茹和自己認識也是二十四歲,那時自己二十六。
如今自己三十二歲,再次和二十四歲的女孩兒在一起,對於曆經了六年的婚姻生活的自己,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盡管有人說,對於愛情,年紀不是問題,但是文軒覺得,現在與六年前的自己相比,已經變化了太多,至少他已經沒有了那種年輕的心態。
最令他隱隱不安的是,自己和黃洋相處,沒有了那種怦然心跳的感覺,他完全可以把控自己的情緒,儼然像個情場老手,事實上他並不是,但是已婚的經驗讓他覺得對於局麵的操控了然於心。
就是缺乏了那種心跳,他覺得自己不再年輕。
而當初,每一次見到沈茹,他都有一種臉紅心跳,不知所措,甚至傻乎乎的感覺,他可以為沈茹的一句話,一個笑容,一個動作而激動好幾天,這種感覺維持了半年之久,直到和沈茹結了婚,確信她已經成為自己的妻子,才有了一種踏實的歸屬感。
與其說‘歸屬感’,不如說‘占有’更準確,那是一種從身到心的占有,從此後,沈茹就成了自己的專屬物,外人不得染指。
但現在,和黃洋在一起沒有那種心跳,甚至是刻意的表現,還會是愛情嗎?他質問自己,這樣對黃洋公平嗎?他越發覺得自己是為了逃避失敗的婚姻而尋求一種庇護而已。
他隻是要別人知道,我文軒不缺女人,不是一個窩囊廢,看,我剛離婚,就有美女愛上我了。這是為了滿足自己那可憐的虛榮心嗎?自己能給黃洋真正的幸福嗎?
正當他惶惶不安的時候,黃洋的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機械的伸出手來,把她摟住,其實動作非常自然,一種本能的反應。她的這個動作發出的不就是那個信號嗎?
他記得沈茹第一次留在公寓陪自己看電影的時候,倆人坐在地墊上,吃著瓜子。他心裏很緊張很激動,不知下一秒該做什麼,或者說會發生什麼。雖然之前,他有過一次戀愛,但是,麵對女神一般的沈茹,那點可憐的經驗完全不夠用。
而當沈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的時候,他腦袋缺氧似的,一片空白,一股巨大的喜悅充斥著他的全身,他僵硬的坐在那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