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洋吃過晚飯之後，天已經黑了。
收拾完廚房，文軒又情不自禁的走向了陽台。
黃洋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時不時的望向他一眼。
一根煙抽完之後，文軒走進客廳。
“我去找她。”他輕輕的說。
黃洋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轉眼即逝。
“去吧！”她勉強笑了笑。
“等我回來。”
“嗯。”
文軒攏了攏衣領，推開門走了出去。
黃洋把電視關了，靜靜的坐在那裏。
雖然D幢和C幢離得很近，但文軒的每一步都那麼緩慢，腳似有千斤重。
每走一步，伴隨的都是刻骨銘心的回憶，是揮之不去的喜怒哀樂，是過往的點點滴滴，是六年來的婚姻生活。
已經是十一月的下旬，天氣變冷，晚上七點鍾之後，在小區散步的人就比較少了。
從電梯出來，從D幢走到C幢隻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
但文軒覺得這是一條鴻溝，把他愛的人生生的隔斷了。
他抬頭望望小區的四幢樓，大多數的樓層亮著燈。
那每一個窗戶裏麵上演著怎樣的悲歡離合？是否此時也有和自己一樣痛徹心扉的人？
不論腳步多麼緩慢，最終他還是走進了C幢的電梯。
到了二十八樓，他走到了那扇門前。
無力的抬起右手，他敲了門。
敲了幾下之後，她的聲音響起，“誰？”
“是我。”文軒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他感到喉嚨發幹。
“找我有什麼事？”隔著門，沈茹問道。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顫。
沉默了一下，文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你希望我站在門外談離婚的事嗎？”
下一秒，門開了。
文軒看到了穿著睡衣的妻子。
自從妻子搬到這邊來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
妻子依然那麼漂亮，那麼風姿卓越。
特別是那睡衣下，婀娜多姿的身材，一如從前般惹火。
即使隔著半米遠，文軒還是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那是妻子沐浴過後特有的香味兒，隻屬於她的香味兒。
黃洋身上的味道他也聞過，和妻子的不一樣，區別在哪，他說不上來，就像同樣是紅色，也有不同程次的深淺，反正他能區別出是不同的味道。
同樣是蘋果，也有青澀的，也有熟透的，都很吸引他。
他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聽到他的話，沈茹的臉上有著莫名的詫異，似乎很驚訝他的變化這麼快。
“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文軒“嗯”了一聲，在沙發上坐下。
沈茹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自己在他旁邊坐下。
“終於想通了？”她輕輕的問，聲音很空靈，好象不是她嘴裏發出來的。
“沒想通可以不用離嗎？”文軒笑了笑，當然那是苦澀的笑容。
“對不起。”沈茹心頭一酸，轉過臉去，淚珠兒在眼圈裏打轉。
文軒的眼睛同樣潮濕了。
“說對不起有用嗎，你知道我不是想聽這一句。”
“對不起，我隻能這樣說，都是我的錯。”
“我隻問你一句，你後悔我們結婚嗎，後悔做我的妻子嗎？”
“不，”沈茹搖著頭，眼淚奪眶而出，“我不後悔嫁給你，我驕傲成為你的妻子，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
“我也永遠愛著你。”
“老公，把你對我的愛給她吧，不要辜負她。”
“如果不是為了女兒，我真的不想再去愛了，也沒有力氣去愛了。”
“你會愛上她的，因為她值得你去愛。”
文軒伸出手來，為她擦試臉上的淚滴，“你何嚐不是一樣值得我去愛。”
“老公，你不要這樣說，我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完美，從一開始就不是的，所以我根本承受不起你對我的愛。”沈茹的眼淚再度湧出來，漫過文軒的手指。
冰涼的感覺。
就如同此時文軒的心。
“從一開始就不是的……”可能她指的是和我戀愛時，她心裏還裝著劉星吧？文軒這樣想。
“好了，別哭了，結婚的時候，我答應不讓你哭的，但是這段時間你已經哭了好多次了，我的承諾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