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他說,我也會親自去問唐歡,我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
幾日後,隆城東門外,我們三人相繼下了馬車。萬棵流蘇樹開出的白花將隆城籠在一片雪景當中,我離開時才移植過來的流蘇樹竟然全都開花了。
城門口的石壁上,維洛的題詞已然完整,隻是刻下的劍痕要比先前的淡了許多。
“黃昏策馬東城,連綿春雨漸微。寄曲長風相思意,寥落古道燕鷗飛。遙望蕭水北。
隆城四月霜雪,萬棵流蘇為誰?寧棄天下不負卿,與子執手低畫眉。隻待紅顏歸!”
蕭然負手站在石壁前,不屑道:“這種鬼話,說來倒是容易,當初若真是肯為流蘇舍棄江山,又怎會淪落到今日這般局麵?”
我默了一陣,而後便拉著泥萌步行進了城。蕭然駕車追上來時,對麵有一男一女迎了過來,定睛一看正是唐歡和昭文公主。
“兩日前不歸飛來報信說你們正往隆城趕,我這才放下心來。前些日子聽聞你被慕賢抓去了,害我擔心了許久。”唐歡張開雙臂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微微一怔,不解的問:“你聽誰說我被慕賢抓了?”
“維洛派去婁國的探子回的話,對了,維洛聽聞這個消息後連夜趕去婁國救你了。”唐歡鬆開手臂,神色異樣的望著我:“難道說,這個消息是假的?”
好一個慕賢!沒有抓到我和蕭然,竟還放出這樣的風聲來誘敵。神思一頓,又覺得不對:“維洛為什麼要去救我?他已經知道我不是流蘇了,他怎麼可能還去救我呢?”
“他知道了?樂兒,其實你離開王宮以後,益王派了人暗中保護你,隻是後來見你和……”昭文公主握住我的手,轉頭看了一眼蕭然,接著道:“不管你是不是流蘇,他對你已經動了情。”
“怎麼可能,他的心裏隻有流蘇一人,你看滿城的流蘇樹,你看東城門外石壁上的題詞,他的心裏根本沒有地方再來容我了。”我沮喪的垂下手,隨即緊張的扯住唐歡的衣角:“維洛去婁國多少日子了?他會不會被慕賢抓住了?”
唐歡拍了拍我的手背:“放心好了,維洛精明,定不會上了慕賢的當。我們先去客棧安頓一下,我有好多事情要跟你說。”
隨唐歡來到客棧落了腳,心裏卻始終有些惴惴不安,維洛到底有沒有查清楚慕賢在宮中安插的那個荷兒是什麼人,這樣冒冒失失的前去婁國,會不會正中了慕賢的圈套呢?
昭文公主見我悶悶不樂,便單獨約了我去城郊散步。
踩著柔嫩的青草,一路來到城郊的河邊,昭文公主將提著裙裾坐到草地上,拍拍身旁的地麵,示意我坐過去。
“樂兒,上次你回桐山走得太急,我都沒有來得及問你,你對維洛是不是動了情?”昭文公主的語氣祥和,讓我頗有親近之感。倚著她的肩頭,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將我入宮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