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3)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一個多月過去了。適逢美國一友好城市州長率經貿團來S市友好訪問,政府通知父親參加會見。臨行時他考慮一下還是叫上我同去,說不能總關在家裏埋頭悶幹,多認識些朋友多條路,說不定哪一天用得上。

市政府辦公室準備發一篇宣傳昊臣集團“綠色農業”的文章,我們先到三樓看了一下通稿,覺得很滿意,便折到電梯前等著上八樓會議室。

“叮”,電梯來了,我們進去後不由呆了呆,裏麵正好站著禹錫陽和禹偉傑。四人麵麵相對都有些尷尬。以往雙方在公共場合遇見視而不見,互不答理。可最近兩家發生太多的事,不說點什麼好象不符合氣氛。

我急中生智對父親道:“爸爸,禹董事長拆借給我們的一個億快到期了。”

這可是禹錫陽賣的天大的交情,沒有天誠救急我們說不定真要拚著被譴責從上市公司抽血了,現在借錢比登天還難,何況是一個億。作為集團首腦,不表示一下謝意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經我提醒父親隻好轉身道:“謝謝你的幫助。”

禹錫陽沒料到父親主動開口說話,略略愣了會兒道:“沒關係,應該的。”

兩人不約而同努力擠出笑容,盡管都笑得很勉強很生硬。我和禹偉傑悄悄碰了一下,嘴角間浮起會心的笑意。

第二天我便直飛廣州參加廣交會,一周後回去途中又拐到W市和荊紅花相會,很晚才回家。父親見我回來立刻將我叫到書房,正好媽媽也在。他臉色平靜地指著地上兩隻大大的木箱道:“這裏麵是什麼?專門從香港托運過來的。”

我一愣,頓時想起來這是我和荊紅花拍的婚紗照,心中叫苦不迭,當時我雖然留的是集團總部的地址,但是強調要按密件寄,而且必須由本人簽收,想不到我不在總部他們居然給我送到家裏。

一瞬間我想起了與禹錫陽的一年之約,想起荊紅花黯然傷神的神態,咬咬牙道:“裏麵全是照片。”

“我知道是照片,”父親道,“上麵寫著影樓嘛,是你一個人拍的?”他眼睛緊緊盯著我。

“不,”我幹脆地說,“是我和荊紅花的合影!”

屋內鴉雀無聲。

母親看著父親,父親看著我。

我幹脆徹底攤牌道:“其實我和荊紅花的交往一直沒有中斷,你不在公司期間我就是和她在一起,上次我到香港辦事她也去了,收購飛鴻取得成功就是她在中間為我和禹偉傑牽的線,就是那次我們一起拍了婚紗照。”

父親從牙縫中重重擠出兩個字:“胡鬧!”

“不,我們沒有胡鬧,我們是認真的。我是真心喜歡她,她是一個好女孩,她一定會給我們家庭帶來快樂。”

媽媽唉聲歎氣道:“可是她的爸爸是禹錫陽,白禹兩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情況正在好轉,這次禹偉傑就放棄了收購飛鴻,否則我們不知要付出多重的代價。爸爸,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仇家,我們何必執意於過去的恩怨?”

父親慢吞吞道:“我不能向禹錫陽低頭。”

“她的父親也知道這個情況,還專門找我談過。”

“禹錫陽對你說什麼?”父親急忙問。

“他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但要求我光明正大地迎娶他的女兒,並給了我一年期限。”

“哼,打腫臉充胖子,我不同意他就算給一百年期限都沒用,”父親忿忿道,“他有沒有說我什麼壞話?”

“有,他說你太好強,打落牙往肚裏吞。”

媽媽忍不住笑出聲來。

父親瞪了她一眼:“胡說八道!那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他站起身,在書房內踱了幾步,用不可捉摸的語氣說,“兩個家族兩代人,鬥了七十年,突然一夜之間居然要成為親家,我的兒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呐。”

“爺爺的遺言也讓兩家言歸於好,我想如果我和荊紅花結婚,爺爺九泉之下也會感到欣慰。”我不失時機地亮出底牌。

他衝我揮揮手,“你先回去睡吧,我和你媽媽商量商量。”

我哪裏睡得著,站在窗口看著書房的燈亮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天色微明,父親將我叫到書房,沉吟良久才說:“看起來你已經下決心要和荊紅花在一起,對嗎?”

我慎重地點點頭。

“就算和爸爸媽媽反目為仇也在所不惜?”

“她是一個可愛、善良的女孩,不會與任何人產生衝突。”我故意避開他話中的圈套。

“七十年血海深仇,幾十年商界廝殺鏖戰,兩代人的恩恩怨怨,一樁婚事就能將一切衝淡至無痕嗎?你想過其中的關節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