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燈光令她想起了幼年時候,沈家爸爸沈家媽媽都在,奶奶坐在搖椅上給她和沈其宣講年輕時候的故事,那個時候啊……
真好。
談羽甜嘴角盈著一抹笑,放輕自己的動作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想給沈其宣一個驚喜。
誰知單腳才邁入折射的光影中,就聽到門內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其宣,你這辦公室還真是不怎麼樣啊,比我那裏差遠了。”
“落到如今這步田地,也真是讓容姐笑話了。”沈其宣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尷尬。
“不笑話,要不是你帶我來這裏,我還不知道你這麼辛苦……”
對話到此戛然而止。
談羽甜怔怔的站在外麵,她在想,要不要及時收回腳步——眼底那個女人年紀看著四十出頭,化著濃豔的妝,此時正坐在沈其宣的腿上,仿佛柔弱無骨般摟著他的脖頸。
而她談羽甜的丈夫,正雙手親昵的環著那女人的腰。
沈其宣腰間被捏了一下,這才抬頭,看見談羽甜站在門側那一刻,他鬆開手,麵色也漸漸冷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其宣,這是誰?”榮娟問。
“我秘書。”就在談羽甜準備回答的時候,沈其宣搶先說道。
容娟,這座城市有名的女企業家女強人,甚至談羽甜這樣不怎麼關注經濟報道的人,也是能時不時會在新聞上看見這個女人的臉出現。
容娟拿那上了年紀吊起的眼斜掃了掃談羽甜,慢悠悠的站起身,嫣紅的唇瓣抿起微揚,“好吧,既然你秘書來找你,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過,其宣,你真是好福氣,這秘書長得很不錯嘛。”
“你不喜歡,我隨時可以撤掉。”
沈其宣的話令談羽甜的臉色瞬間變了,直到容娟離開,她才回過神來,漲紅著臉說:“沈其宣,你居然會做這種事情!”
沈其宣原本鎮定的目光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又恢複原本的冷漠,“我是為了沈家。談羽甜,你以為我願意這樣?”
談羽甜沒了語言,為了沈家……
為了沈家她談羽甜也可以背著沈其宣去和別的男人睡一張床,假扮別人的妻子。
所以她確實沒有資格沒有立場去指責沈其宣,指責他為了沈家,傍上富婆。
“為了沈家”,瞧,多好的借口。
來時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告訴沈其宣,她已經想到辦法還債的這件事。她甚至想,假如他真的很反感自己的賺錢渠道,她可以再和華慕言去談判。
但是卻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已經打過上百遍腹稿的話在喉間哽咽住,讓她生生失去了出口傾訴的欲/望。
談羽甜望著沈其宣的臉,斂眉,口氣也變得冷硬起來,“你喜歡她的話,我們可以離婚,反正,我們這婚結的也倉促,你也沒碰過我,不需要對我負責。”
“不!”沈其宣的回答十分斬釘截鐵,麵色劃過一刹那的緊張,“思千,我們再等等,等過了這個階段就好了。”
沈其宣起身,去握談羽甜的手。那雙小手有些冰冷,他下意識的又捏得更緊了些——
離婚的話,那張千萬保單可就沒有結果了。
談羽甜掀了掀唇,最後把買來的飯菜遞給他,“你注意身體,至於那個容……”
“我們隻是逢場作戲。”沈其宣立刻解釋,一手接過袋子,一手抬起在談羽甜嬌嫩的小臉上掐了掐,目露歉意,“雖然很忙,但我時時刻刻想的都是你,思千。”
“……”談羽甜抬起小臉,水汪汪的眼睛裏又升起了帶著祈求般的期冀神情,“其宣,你一定要等我,錢我有辦法的。”
“你能有什麼辦法。”沈其宣苦笑了聲,隨即鬆開她的手,轉身走回到辦公桌前,似是翻找著什麼資料,“你先回去吧,別在這裏待著,太冷。”
“嗯。”
沈其宣聽見談羽甜失落的一聲回應,腳步漸遠,身後總算歸於寧靜。
坐在辦公桌前,死死抵在桌麵上的那雙手狠狠的攥緊拳頭,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肴,眸中的神色冰冷無情。
黑暗的陰霾,籠罩天地。
談羽甜抱著胳膊在路上跳了兩步,沒想到晚上還真是挺冷的。
她癟嘴,盯著那輛寶馬上下來那個叫做容娟的人,隻見這老女人又搖擺著風韻的身體走進小樓。
還騙她,怎麼可能是逢場作戲。
老女人的臉和那嬌滴滴裝腔作勢的聲音在腦子裏交錯回蕩,煩躁,剛才沈其宣說她是秘書的時候應該出聲反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