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公路,刺耳的各種刹車聲謾罵聲被雨聲減弱傳來,華慕言小跑到抱膝而坐縮成一團的女人麵前,確認那個身影就是自己找的女人後,他鬆了口氣,緩著微喘的氣息上前兩步。
談羽甜發現雨好像下到裏麵來了,無意識的往後挪挪屁股,寒風瑟瑟,她搓搓雙臂,將自己抱得更緊。
“談羽甜!”見她這模樣,華慕言的鳳眸裏突然狂風暴雨,怒不可遏的直接拎起她,“蠢女人你躲在這裏幹嘛!”
談羽甜怔怔抬頭,看著不應該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華慕言,男人此時看上去狼狽極了,那雙好看的眼睛也充斥著血絲,微長了些的短發貼在臉上,他似乎有點生氣。
華慕言也不打算等她反應了,直接微蹲摟住她的腰,然後一聳杠在肩上。
談羽甜難受的敲打他的背,兩人就那樣在雨裏,又從馬路這一端走到另一端。
一會兒後,腦子傳來一陣暈眩,談羽甜才發現自己被扔進了車子,額頭還砸了一下車門,疼得她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些。
車子急速啟動,沒有係安全帶的談羽甜因為慣性整個腦袋砸在副駕駛後靠上,然後一個猛然左轉,腦袋又磕上了車把手,一時間疼得頭暈欲裂。
華慕言黑著一張臉,幾乎下一刻就會冷出冰渣一樣。幫女人綁上安全帶,一路風馳電騁,竟然不消多久就回到了別墅車庫。
他一言不發的將她抱下車。
“華慕言,我頭好痛……”
“嗯。”華慕言應聲,卻沒有更多的話。
談羽甜渾身酸成一灘,靠在那個冰涼卻依舊堅實寬闊的胸膛,聽到那樣的聲音,突然眼底湧起一股溫熱,聲音低低哀哀委屈至極,“華慕言我沒有家了,華慕言,華慕言我好難受。”
華慕言沒有再附和,穿過長廊進了大廳,腳下不停直接上樓,也不管身後柳詠的急切的詢問,連一路上掉了女人兩隻平底鞋也沒有注意。
打開花灑,讓浴室的溫度暖起來,華慕言抿著唇放好水溫。將那個原本還要自己強迫,此時卻摟著他不肯放手的女人拎起放進浴缸。
熱水迷茫漫過冰涼的身軀,談羽甜卻一隻手揪著華慕言的衣擺,一雙濕漉漉的黑眸望著他,死死不肯鬆。
華慕言自己也渾身粘的難受,捏住她的手,聲音盡可能柔軟溫和,“我就在這裏洗。”
談羽甜突然從浴缸裏站起來直接撲向他,終於大哭出聲音。
華慕言一手還捏著她手腕,一手伸展著,似乎沒有預警到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此時聽著她哭泣的聲音,僵硬的手臂慢慢的回摟住她,一手輕撫著她的後背。
這已經是他為數不多的安慰手段了。
談羽甜也不說話,鼻涕眼淚一股腦兒的擦在他的衣服上,哭得驚天動地。
而柳詠待在門外拎著一雙仿佛水裏撈出來的鞋子,聽著那隱隱的哭聲有點不安,少爺和少奶奶鬧別扭了?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談羽甜才緩緩的停下了哭聲,然後揪著男人的衣領招呼他一起進容納兩人綽綽有餘的浴缸裏。
水溫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讓人愜意的想要輕歎,但是華慕言卻覺得比之前要熱了,抬手扒扒掛在身上的女人,低啞著,“要一起洗就乖點坐下。”
“華慕言……”談羽甜癟癟嘴,四肢就像是樹袋熊一樣緊緊摟住他,聲音抽噎,“我、我已經無家可、可歸了。”
“你還有一筆巨款在我這,夠你在三環買一套房子再經營點小生意。”華慕言見她一點動作沒有,抬手扯掉她的手,鉗著她手腕這才得以剝落她,將她泡在水裏。
“……”真沒情.趣的男人,談羽甜悶悶的將自己整個人沒入水底,下一刻就被撈起,隨之是低沉的低喝——
“你想死嗎!?”
“沒有……”一點小鬱悶而已,談羽甜總算是真正的發泄了一通,像是所有事情都完全釋懷,可是,“你還找我幹嘛,不是所有事情都解決了?”
不過她總是還要回來一趟的,百萬支票還在這,華慕言也沒有給她應得的巨額,雖然沈家已經不需要她操心,但他做他的事,她拿她的報酬並不衝突。
“穀家要我們出去度蜜月。”提起那個,華慕言俊臉上浮現一抹輕嘲,然後脫下衣服,也跟著她躺下。
談羽甜通紅這雙眼,看著微閉著雙眼在自己身邊坦然自若躺下泡澡的男人,半坐起身轉過頭,“算、算了,你還有潔癖,你自己洗吧。”說著就要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