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在接下來的三日中,漢月並未前來,甚至連與我們相關的一切人員都不允許探望,這確實是我沒能想到的。而張向頻繁的審問讓我的厭煩情緒到達了頂點,而他們甚至向我們隱瞞了事態的發展,但是很明顯,就這起凶殺案來說,一絲進展也沒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淩雲木嚷嚷著,對於他來講,這幾日怕也是夠嗆的了,就連關冥在聽到提審時也會皺皺眉,隻有淮南,從第一次審問結束後張向便沒有再提審他了,我好奇,問淮南,他淡淡地回了我一句:“不說話。”
這樣也行!
此刻我坐在床上,愣愣地看天,絲毫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漢月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公主近來可還安好?”書生臉上過著溫和的笑,出現在這裏,看起來總有些怪異。
“西決,救我,我快要悶死了!”淩雲木將手伸出鐵欄,誇張的表情逗得大家一陣笑。
西決也笑著看他。“我這不是來了嗎!”他笑著,揮了揮手中的聖旨。“我就不念了,公主自己看吧。”說著遞給我,我打開聖旨,裏頭竟是要我們十五日內查明事情的真相。
“十五日已經是最大期限了,這是王上賭上一切為你們爭取來的,希望公主一定要成功。”
“賭上一切?”我疑惑的向西決詢問,“這是否就是說,若我們在十五日之內無法破解此案,王上就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如果你們無法達成,那麼在座的各位都必須以死謝罪。更重要的是,王上為了救你們和唐太子打了一個賭。”他停頓了一下,顯然有些難以開口,“輸了的話,王上便自動退位!”
“什麼!”心中像堵了鉛塊似的,一般人會拿這個來作為賭注嗎?是漢月糊塗還是那唐太子過於高明?無論如何,這事不尋常。
“這個決定是王上與師傅昨夜討論的結果,前朝現在混亂至極,丞相與太尉職位空缺,本來就人心惶惶。加之將軍這次犯案,公主駙馬入獄,民心不穩,王城失威,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處置你們的話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混亂,失了民心到時就更危險了。”
“可是王上這個決定是否太過草率了,一國之君當自己的王位為賭注,百姓豈能容忍?”淩雲木難得說了句人話。
西決搖搖頭,“原本並無打賭一說,是今日在朝堂上說起,那唐太子不知為何咄咄逼人,王上心急,便應下這賭注,說白了其實是迫於無奈。”他說完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無意間身上背負著整個安國的命運,心中,更多是惶恐與不安。
“十五日不是很多天嗎?話本裏頭在這種情況下總愛說:限你三日之內破解本案,否則斬立決!看看我們這裏人文武皆備,破個案子絕對是輕鬆的事。”淩雲木這次說出口的調皮話無人應和,安靜著,氣氛沉悶到了極點。
隨後西決喊來獄卒為我們開了門,呼吸到外麵的空氣感覺神清氣爽,可心裏這塊石頭終究 還是要麵對的。
“不用擔心,我們會贏的。”回守安閣的路上淮南輕輕地在我耳畔說道,我點點頭,現在我什麼都不想,隻想好好的洗一下澡,淩雲木與關冥已經離開,我們都默契地回自己的地方,整理行裝,準備迎接這一場硬戰。
“淮南。”我喚他,心裏有著些許無助,唐太子這一次可真是戳中我的痛處,這一次,分明就是要賭上我的一切去拚一個真相,而且這個幕後策劃者,極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淮南……”我又一次喚他,他沒有應話,隻是靜靜地跟在我的身旁。
最好的支持就是無聲的陪伴,但是我還想要更多,我自私地想在你的懷中盡情懦弱,想要放下一切安靜地呆在你的身旁,想要你在我的耳畔說著讓我安心的話語,哪怕那些話不是纏綿的情話。你要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安心的力量。
左手被溫柔包裹住之時我抬頭看著他,小心翼翼掩藏著內心的驚訝與悸動。我忘了,這個人可能是這世間比我更了解我的人,是那種不經意間的依賴暴露了我所有的情緒。
在他眼中,再難懂的喜怒哀樂都可以一眼覺察。
“一切都會過去的。”我仰著頭,朝他靠近些。
回到守安閣的第一件事便是好好洗一下澡,熱氣彌漫的房間給了人無限的遐想,我將自己沉在水中,腦子裏浮現出三年前昏迷時的景象,他說過,若我死,便拿整個安國與我陪葬。若他有這個本領,近日所遇之事對於他來說並不難解,其實一直有這種感覺,淮南是知道一切的。
想著想著竟待到水涼,我趕緊穿好衣服出去,來到寢殿發現淮南正在把弄他的彎刀,我走過去,將他的彎刀奪走,“你也去洗吧。”他應聲出去,我拿著紙筆,認真地將我所要執行的計劃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