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脈脈溫情傾君心(1 / 2)

是夜,紅燭搖曳,燈影重重。同床異夢,各懷心事。

這些天,我們一直以一種平衡的狀態同臥一張塌上。我睡在裏頭,背對著他,而他總是習慣性地從後頭摟住我,讓我的背貼在他的胸前,感受彼此的溫度,久而久之似乎也成了習慣。

但今夜我卻是輾轉難眠,他也一樣。我背對著他,感受他淺淺的呼吸,呼出的熱氣打在我的發上,一絲一絲,讓我無法忘記他那略帶哀求的眼神。

很想對他說,我比這世上的任何人更想活下去,好想給他一個我會好好的承諾。但是現實是我們彼此倔強,不肯退縮。

一切的源頭還得從滄海珠離去時說起,我們之間的爭吵顯得是多麼蒼白無力,也對,我們彼此是多麼相似,隻是我倔強的要將自己改變,而你倔強的要堅守,所以,我們的爭吵又是多麼必然的呢……

“淮南,我的父親王淩將軍曾與我說,若一件事陷入絕境,已經無路可走的話,就以自己為餌,引出線索,所以……”我低著頭,一切是那麼順其自然,我,必須為我們所有人的生命負責,所以我義無反顧。

但是他卻沉著臉,冷冷地拒絕我的提議。“不可以。”簡單的一句話,我抬頭看見了他堅定地眼神,我還未說出口他便明了我的一切心思,想起了一句話: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但是現實卻是如此殘酷,原諒我無法聽從你的意見,我沒有應話,徑直出外想要吩咐外邊的人將淩雲木尋回,這幾日,他在解決自己的事,已有三日沒有出現了。

未及門口他拉住了我。“不可以。”他又重複了一遍。我陰沉著臉,毫不留情地將他的手掰開。“山月……”輕如蚊鳴的溫柔呼喚此刻帶著些許受傷。我轉過身,給予他一個安心的微笑,可是他卻不依不饒。

我有些疲憊,我隻想說,我沒有選擇,但是我卻說不出口。所以隻能以另一種方式哄騙他。“這場賭局我未必會輸。”

“你曾經也是如此說過的……”他將手放下,仿若已認清一切,但我分明看到他一閃而過的哀求,而後被深深的寂靜所取代。

我的心在微微的啜泣著,表麵卻安靜如他,我按照我的想法將一切吩咐好,回頭,已經無法回頭。這一種爭吵是無聲無息的,卻可以給彼此的心最致命的打擊,就像現在的我抹不去他的哀求,這個淡漠如水的人,是我將他逼到如此的。

“山月。”他輕輕的將我的身子掰過,隔著朦朧的光,我看到他輕拭我臉頰上的淚。我知道我是個卑劣的小人,想要用眼淚博取他柔軟的心。這個將我的一切放在生命首位的人,自不會放任我的悲傷流露。

我的淚落得更凶了,是他的胸膛太過暖和,讓我不知覺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該有的堅強與冷漠。在他麵前,一任懦弱的心將無能的淚水滋出,像真正的女子一般,有著天生的憂愁與渴望。

是的,我渴望,渴望他用溫柔抹去我的悲傷;我渴望,渴望他耐心的包容我的任性;我渴望,渴他將懦弱的我收藏,將我擁在懷中,給予我無限的保護和寬容。

我的渴望,像所有女子一樣,我願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將我擁入懷中,挫敗地對我說,“我放棄了,一切都隨你了。”

卑劣的,用淚水從他這裏換取了一個賭博的機會,而賭注是我和淩雲木的生命,以及凶手的伏法。

透著淚光看他,暗紅的眼,帶著清晰可見的憂傷與無奈。我笑著,淚水滑過臉頰。這就是命,我們沒有選擇,隻能倔強地反抗,求取一線生機。“給不了你承諾,但是將我求生的期望寄托在你身上。山月,記住,我把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中,不可以失敗。”

我伸手撫上他蒼白的臉,這個男人,用自己作為賭注,用他的方式給予我最大的支持。我能怎麼做呢,我唯能做的,就是深埋在他的懷中,用淺淺的聲音回應我的決心。“這件事過後,我們成親好嗎?”

“這是你給我的承諾,記住了,結發夫妻共百年,如今我先和你定下這約定,你欠我的,不可以耍賴。”他輕輕的吻我的額,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我卻可以感受到他的悲傷,他的企盼。

多麼多麼想,就這樣一直下去,多麼多麼想,就在此刻,讓生命結束,讓一切美好的,不美好的都停留在這裏。可是我不能,所以我隻能帶著傷,向他靠近。“早就約定了,不是嗎?”

我眯著眼,將他係在我手中的紅絲帶展現出來,沒有人看見,那裏頭微弱的黑點已悄悄地往上爬,一點一點,向心髒靠近著。隻有我們知道。這是屬於我們的,最悲傷而最美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