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現在也是在做夢嗎?為什麼夢裏會出現淩雲木這聒噪的聲音,我強睜開眼,發現眼皮重得很,淩雲木的聲音倒是聽得實在。“她你都可以灌醉,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嘿嘿,你說說你是用什麼辦法將她灌醉的,當年我與她鬥了一整夜,結果我先倒了!”
“你才醉了,我沒有醉,來,淮南,給他滿上!”我瞧見桌上也有酒杯,便吆喝著要給他滿上,隻見他一臉趣味的看著我,笑得沒心沒肺的。不服氣盡管來挑戰,我奉陪到底!淮南應了一聲好,將水杯遞到我嘴邊,我一下喝完了,這水怎麼甜甜的?
似乎聽到木二銀鈴般的笑聲,我迷迷糊糊睜眼看了一下,沒有啊,好困啊。一定是我幻聽了,我窩在淮南的懷中,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耳邊依舊是淩雲木的聲音:“這家夥醉之後竟然是這般無賴的模樣,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你才無賴,我都說了我沒醉了,怎麼做夢你都這麼討厭呢!“沒事,你睡吧!”感覺淮南輕輕的摸著我的頭,我揮揮手,阻止他這擾我清夢的動作。果然,他停了下來。
“這幾日,她怎樣了?”漢月……是夢嗎?你總是這麼溫柔,這麼為人著想。就是你這麼貼心我才不想讓你擔心。
“這些事讓她自己說吧。案件解決了嗎?這件事不要讓她知道,關於這件事,能瞞下就瞞下,否則她又要折騰了。”淮南淡淡的聲音,與和我相處時不同,這時的他多了一份疏遠,果然,他對於別人,總是存著一份戒備。
“什麼事瞞我,我要知道,最討厭你們瞞我了,每個人都這樣。”這是在我的夢中,心中的話可以盡情說出來,心中壓抑著的難過可以吐露出來。可是為什麼在夢裏你們也要瞞著我,究竟是為什麼!
“山月……”淮南的聲音近在耳畔,像呢喃,像傾訴,也像誓言,我不知道,一切,都十分的真實。“我在,不怕。”
嗯了一聲作為回應,想起那句話,便說了出來,想起那些過往,心中除了感概,還有濃烈的思念,我想他,想到入了骨血。
“一杯上酒氣,二杯生離別,三杯上馬去,從此去了也。”心中泛著微微的難過。其實在喝酒前就又這樣的感覺了吧,所以才會那麼沒有節製地喝,因為這酒烈得像他。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不牽掛他了,果然,有些人不是忘記了,而是藏在心裏了。
“這是父親常說的話,看來她夢見父親了?”淩雲木的聲音低了幾分,想來也是深陷回憶中了,你也想他了對嗎?我們總是在他背後偷偷藏他的酒喝,那種烈性的酒,一次一次嗆得我們淚珠子往下掉,也嗆得他淚往下掉。
後來我知道,他酒量好得很,那些酒幾壇都不能使他有醉意。他落淚,隻是心裏苦得很,守著自己心愛女子的疆國,看著她依偎在別人懷中笑,他苦。所以他將所有愛都傾注在我們身上。
我們承載著他的愛,也承載了他的多愁善感,明明是那麼英勇的男人,對著明月卻落下愁苦的淚。告訴我,軍人,最忌諱的便是動情,自己卻深陷情欲無可自拔。
父親,其實你早就明白了吧,人世間唯一不可磨滅的便是情欲,就像你愛上了我的母後,就像我心係淮南。
一下,便清醒過來了。這才是夢,這才是真正的夢。
我睜開眼,看著眼前這些人,從淮南的懷抱中掙脫,跪著下來,一下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隻有淮南,安靜地看著這一切,仿若與他無關。
“雖然無禮,但還是想要懇求王上,我想要將父親的骸骨請到王陵,無論如何我也想了卻他的這個心願。在世的時候他苦,卻從不說,我們明白他的痛,卻從沒想過要去嗬護他,如今雖說有些晚,但是……”我咬著唇,連抬頭的勇氣的不敢。
“臣亦懇請王上為我父親了結這個心願,我父親……”
“不可以,山月,你忘記了我們的規矩了嗎?”漢月站起身來,目光堅定無比,規矩,我竟忘記這個了,關家是不會因我父親壞了這個規矩的。
我咬著唇,尋不到一句反駁的話,這世間女子,我想,都不會反駁關家的這個規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