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其實我覺得你不該是這樣的。感覺真實的你不會如此寡言。”我坐到他身旁,他低頭看著我,習慣性地撥弄我的發絲,我擺擺手想要攔住他,但他卻樂此不疲。而對於我這個問題,他選擇忽視。
我實在想要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他整日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偶爾才會露出一些人的氣息。就算麵對著我,他有時也會安靜地待在一旁,但是強大的存在感卻讓人無法忽視他。真是個充滿矛盾的人。
“山月想要知道我此刻心裏在想什麼嗎?”他靠近我,將頭抵在我的肩上。他怎麼又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呢?難道我又不經意走神了?“你的想法都擺在臉上,我想不知道都難。”
“真是的,每次都得我來猜你的想法,你坦率一些我不就可以輕鬆許多了嗎?我與你又不一樣,哪能每次都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推了推他,他低著頭,正當我反複思索自己是不是說錯話時,他突然鄭重點點頭,應了聲好。
我心中覺得好笑,他這不是深沉難猜,而是反應太慢的緣故吧。
“等搜查的事完了之後我們再南下好嗎?這一次雖說沒能查出那人的下落,但是讓關冥他們摸透渝城和王城的結構,對於以後執行任務有所幫助。而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將關冥的事解決好,我想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的。”我站起身來,感覺有些餓了,抬頭一看已經快要正午時分了。
將淮南拉起身來,他一下就明白我的意圖,“聽你的。我聽說尋常人家的娘子過門都會詢問家中的賬本。但是我家的小娘子似乎沒有這個意圖,難道你就不怕我在外頭尋花問柳嗎?”他牽起我的手,說這話是眼中有些許笑意,但是臉上依舊淡淡的。
我卻驚訝無比,一下便將心中所想說出口:“你還有家財,這事還真是難以想象。我一直以為你是孑然一身。”
他無奈地看著我,“難不成山月一直認為我要依靠別人養才能活下來嗎?”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確實,他從十五歲開始便脫離組織,這樣說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這樣他若沒有能力掙錢的話確實沒能生存下來,問題是他身份特殊,他是殺手,掙錢也應該是殺人吧!
但是像他這樣的人,會去做這種事嗎?不大有可能,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呢?真是好奇。我將自己的疑惑說與他聽,他搖搖頭否認了我的想法。卻沒有告訴我他究竟是依靠什麼生存的。我倒是覺得他不吃不喝也能活,想想還真覺得好笑,我還真不知這個奇怪的念頭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倒是好奇,你會告訴我嗎?”
“下午帶你去,不過有些混亂。”我不知道他所說的混亂是什麼,不過好奇心卻被他夠了起來,他也沒多解釋,我一想詢問他便抬出那句食不言來壓我,我鬱悶地吃完整頓飯。下一次讓你也嚐嚐被好奇心勾著的滋味。
用過午膳之後他便帶著我坐馬車到了渝城的鬧市,我猜想他應該是帶我回宅子,沒想到卻在鬧市繁華之處停了下來。我一看,這裏有一間妓院和一間當鋪。我冒了一下冷汗,該不會早上才說下午就要踐行吧,別是帶我來見識一下的呀!
“想什麼呢!”他敲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將我帶進當鋪。我暗暗地笑了一下,真是的,這都想什麼呢!這時眼尖正巧看到南歌在街上晃蕩,我喊了她。
“公主,駙馬。”她向我們行禮,我擺手。記起她不曾見過唐太子,而如今她也沒和關家的人在一起,在這街上也是找不著人。所以我幹脆讓她跟著我們進去。
一進門見到 這裏的客人還真不少,我們一進去有人迎上來喊了淮南一句東家。原來就是這裏啊,他一個殺手來開當鋪,怎麼都有些銷贓的氣息。我在心中暗暗地笑著,沒想到他又看出我的想法,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我推了他一下,打量著這裏頭的布置。
與尋常的當鋪一樣,這裏也築了一個高台,開了三個窗口,看樣子還是分類的,大約是珠寶類,武器類,還有一個……呃,怎麼說,有些奇怪。“那個窗口是幹什麼用的?”我向淮南詢問。
那個招待我們的人倒是熱心為我解答:“這位姑娘有所不知,這個窗口是專門用來救濟苦難百姓的,我們這裏每日收入的十分之一都會用來救濟百姓。到了一定時間,就會有乞丐流民來這裏領銀兩,好歹有一頓飽飯。”
十分之一?這裏的生意看來不錯,十分之一的利潤應該很多,我想這裏的夥計大都是淮南就下的,就像三年前那個老漢還有叢林中那對夫婦以及穆依,他並沒有像傳言中那麼殘忍,他用著他的方式幫助著別人。救濟別人大約與他小時候的事情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