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發現渾身酸痛不已,身旁的淮南還未醒。我躡手躡腳跑下床,看了一眼天色,都已經辰時了,難怪肚子空空。洗漱過後打開門發現南歌領著關家族長在外守候著。我急忙讓南歌將他請到正廳。轉過身來發現淮南已經醒來。
我一下便瞧見他鎖骨處的青紫,一下不知該如何反應,他的臉也是紅紅的。
昨夜真是不知為何便成那樣了,這是在沒讓我料到。想起昨夜他身上的冰冷,又想起他成婚前的壓抑,一下便又覺得他其實是有預謀的,這真的是有預謀的吧!怎麼一下便讓他勾引了去呢?想想自己還真是沒出息。
但是將心中隱藏多年的心裏話吐露出來,真的覺得自己放開許多,果真如他所言,是我將自己拘禁了。這世間之事若真的如我們選擇的話,怎會有這麼一個亂世所在,民不聊生的現狀又怎會處處所見。既然無法選擇,便隻能掙紮,苦苦求出一條可行之路來。
“今日我們就當一日尋常百姓家的夫妻可好,我們等會便出去。但是在這之前我想說,我餓了。”我跑到床前,半跪在床上,看著他略帶睡意的眼覺得挺難得的,一下便出了神,直到他在我而旁輕吹一口氣時我才紅著臉跳開。
“一切都聽娘子的。”他輕輕地笑了,嘴角扯開些許弧度。我想這是認識他以來他笑得最開懷的一次了,但是他說的這話卻讓我臉更紅了,我支唔了老半天沒能想出一個詞來反駁他,挫敗的回頭往正廳走去。
才不會告訴他,我喜歡他喊我娘子時的模樣,溫潤沙啞的聲喉,帶著剛醒時的迷離,這樣的他本身就是一個禍害!不可以讓他太得意忘形了,否則我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是在我生出這個想法之時我便知道自己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所幸我在他的眼中是唯一的,我們在彼此的眼中都是不可替代的。
“草民見過公主。”一進正廳關家族長便向我行了正禮,我走到他身旁將他扶起,由將他請上座。
“山月受不起這禮。你即是長輩又是關家的族長,按理來說應當是我向你行禮。若你不嫌棄,便與他們一樣喚我守和或是山月就好了。我想這次你前來必是為我昨日那封信而來的吧。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所說的,覺得無假。”我為他倒了杯茶,他伸手接過。
“但是這世間如此之大,關家淪落在外的孩子豈是那麼容易便找到的。我年事已高,撐不了多久了。這族長之位現如今還沒有下落,關家上上下下都蠢蠢欲動,而今公主又不肯回關家主事,到時若是我倒了,這關家總歸要散了。”族長眉頭緊皺,想來為這事他也操了不少心。
我朝他安心地笑笑,“我這不是告知與你了嗎?這人將會娶羅姓女子為妻。時機到了,他便會回去的。此事你便放寬心吧。”他哭著臉笑了笑,“對了,昨日去送信的那個孩子如何呢?”我轉移了話題,向他詢問關冥的表現。
“這個孩子,我記得他是淮安收養的第三個孩子,如今都將近三十了吧。到如今終身大事還沒有著落,不過倒是個伶俐的人。我記得他好像與東街上的教書先生家的女兒挺好的,我記著……”他忽然醒悟過來,驚奇地看著我,我打斷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這件事,說出來就不好玩了。“族長,這事便讓它順其自然,命途終有所歸,時間到了便成自然。但是我想提前告知與你,這關家散落是遲早的事,而且,關家的劫難很快就會到了,還希望你可以早些準備。”
我隱晦地將那個秘密透露出來,關家的存在隻是為了那個秘密,現在秘密已經泄露出去了,那麼關家的存在也是岌岌可危的了。“關家是沒有下一任掌靈的,我這樣說你可知曉嗎?雖說下一任族長會有後代,但那時的關家將會沒落,三年之內,若那個秘密昭告天下,關家便會隱沒於曆史。”
“這……”他臉色青白,久久無法回神,我低著頭不語。良久,他深歎口氣,“罷了罷了,這些總歸是命,老朽愧對祖宗啊!”
“族長這麼說可不對,這關家的命數早在久遠時期便已定下,這世間分分合合,關家也需經曆一番沉澱才能名史垂青。一切皆有定數。”很難想象自己能夠說出這些高深的話,我覺得母後當年誆騙他們真的不容易啊,幸虧關家掌靈的話一向都被奉若神靈,若如不然,這些無稽的話怎能瞞過這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