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亦是華貴的金色流蘇,迷離地映照出這一份古樸的雍華,腳下不遠處便是鼎古鍾,那種奇怪地感覺早在不知不覺消失了,我在想這是否是麻木了?
當年母後用了這裏的東西與各國商議,換得二十五年的和平?要知道這二十五年象征著什麼,有時候一個二十五年便是一個朝代的更替。但是我不覺得這裏的東可以作為籌碼,如果我是一國國君,這裏所有東西也許可以打動我,但還不至於讓我做出這樣的決定。
如果說將這些東西變賣了,那可不得了,安國可以在一朝之間變成這亂世的強國,莫非當年母後便是以這個要挾?
不可能,這變賣需要時間,人家先聯合起來打了你,再來刮分這寶貝,這樣不是更劃算。想不出來,那個唐太子看上去像是知情人,但是要從他手中探聽出什麼是不可能的,而各國便更不用說了。
現在唯一的線索便是當初唐太子所說的,將星。將星是一國的守護者,但是據我所知將星生來便注定對自己效命的國家死心踏地,國在人在,國亡那將星已死。這樣的人成為籌碼的可能性簡直比我叛國的可能性還小。
搖搖頭放下這個念頭。
關家掌靈所說我會找到那個秘密,並且這個秘密將會由我來終結,現在看來,這裏這些東西卻沒有毀壞的必要性,是他們在傳達的過程中發生錯誤了嗎?我實在想不通,但是人家既然說了,那便讓這些東西長眠在這地方好了,這也不失為是這些東西的最好歸宿。
將自己的衣服拿出,來的時候東西無法帶多,所以便隻帶了一套衣服,現在手中這一套衣服是先前所穿,當時在得知淮南在前頭開路時便換了下來,上麵也有一些破損和一些血跡。這是在前頭受傷所致的。但無論如何,總比我身上這一套染紅的衣裙好的多。
換了衣服我在房間內又轉了一遍,發現這裏頭有幾個換氣的口,看上去這裏真的保護的周全,但是淮南為何沒有來這裏頭避著,反倒是暈在了外頭,難倒說他沒能走到這裏頭?
沒有多想,我伸了一下懶腰,重新走到外頭,坐到了他身旁,緊緊地守著他。
一同出去的時候別人總是誇他好看,卻說我長得俊俏。這說的雖是貼切,但終究沒能讓我開心,一個女子在心愛的人被這樣誇獎,怎麼都覺得是在說自己配不上他。我沒有傾城之姿,亦沒有女子該有的溫柔賢惠。淩雲木便曾毫不留情地指責我殘忍,而近來我亦從關嶺南歌眼中瞧出同樣的評價。
這並非我所願的,但我就好奇我眼前這個男子,照理來說他手上沾的鮮血可一定都不比我少,而且我曾見過他殺人時那殘忍的模樣,那樣淩遲的手法才叫殘忍吧。但是他的麵容看起來雖是剛毅,卻沒有一絲猙獰之感,這難道是修煉而成的嗎?
無論如何,我喜歡看著他,大約這便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哪怕知道他十惡不赦也還是不可避免的迷戀著他。有時候想著自己是否是迷戀他的容顏,這個問題至今我還沒能尋出一個答案,我想應該不是,在我身旁的每一個男子長相都非常出色。
像是西決的溫和儒雅,淩雲木不說話來會讓人覺得他是文武雙全,在王城時也有不少官員想要與他結親,大約他都拒絕了。而真正的白麵書生穆依更是生得好看,就是有時愛犯傻給壞了。
至於他,我窩在他的懷中,拉著他的手,他屬於難以接近的模樣,與他相處這麼久,我可以看得出他對別人那種冷淡模樣,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就連我他也隻是多說幾句,笑多幾下。但是他總會想到我,想到我心中所想,防我心中害怕的地方。似乎許多事還未來得及我開口,他便替我辦完了。
我喜歡他憂傷的眼神,溫潤的聲喉,有時候的小倔強,有時候的小玩笑;喜歡他為我一點點改變,對我笑,習慣性的動作,無時無刻的保護。但是我也害怕,害怕有一天你離開我,我一個人該如何麵對沒有你的日出日落。
明明剛才迷迷沉沉的,想著想著不知為何如此清醒。大概是害怕他在不知不覺中會離開吧,心中湧現許多念頭,想要與他述說的話有好多好多。
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是我在守著他,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心中很安靜,卻又想給小貓撓了一般,看著他總想著要碰他一兩下,若是他醒來知道我心中如此想,不知他會作何感受呢?
心中想著,手卻已經行動了,我跪在他的身旁,細細的描繪著他臉上的輪廓。柔軟的發絲,濃密的劍眉,些微上挑的眼,挺拔的鼻子,薄涼的唇。在這之前,他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但從我踏入這裏的第一刻開始,我便將所有的決定權交在他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