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我想我和淮南終是有扯不斷的情緣,哪怕是孽緣,也還是有的。
回到客棧我驚奇地發現自己所居住的客棧便是那女子口中的悅來客棧。我站在門口不知是進還是退,便是在原地站著,看著那女子強勢地與那掌櫃爭辯。這天氣客棧的廂房已經滿了,隻剩下一間了,那女子與掌櫃爭辯著要多一間房。我心中掠過一絲不知從哪而來的欣喜。可是轉眼間那女子卻拉著淮南的手晃著,十足的撒嬌模樣。
“石辛哥哥,我們便住一間可好,反正我們從小一同長大,也沒有什麼可以忌諱的了。況且你我也是情意相同之人,總有一天會成親的。就這樣好了吧。”淮南沒有多少反應,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他對這種事不會在乎,他是沒有心的人!
我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強忍著心裏的疼痛,快步走上前,行動快於腦子,一把將那女子扯開。可能是心裏憤恨,下手自然是狠了一些,但我有傷在身,也沒有多大力氣,但她卻跌落在地。淮南見此心疼她多於我,將我推到在地上,快步上前將她扶起來,看著我的眼閃過一道陰寒的光。
心中的疼痛究竟該如何訴說?我站起身來,堅定地對上他的視線。
“楚淮南我告訴你,你我尚未和離,你仍是我關山月的夫君,如今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不要與我扯你不是淮南這一類的話,你是誰沒人比我更清楚!”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勇氣,大約女子都有捍衛自己婚姻的本能吧。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有些疑惑,我緊張到手腳不知該往哪放好。他卻沒有多言,隻是扶著她,輕輕地對著她說了一聲好。
我分明見到那女子眼中嘲笑的眼光。我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拳頭,任由指甲嵌入手心。
“不可以!”我有些崩潰,自己自私到愛情中揉不下一粒塵埃。不可以的,在心中呼喊的聲音是那麼渺小,讓我自己的意識幾近崩潰。“你答應過我的,我們的賭約,你忘記了嗎?”
淩雲木大約在樓上聽到聲響,跑下樓來,看著我的傷口急忙將南歌喊下來。我不肯上樓去,倔強地與他對視著。
“算了吧,他已經忘記了一切了。山月,他不會再記得你的,他的生命中沒有你的痕跡。現在你隻是他的一個過客,不要再執著這一切了好嗎?”淩雲木輕輕地哄著我,可我卻聽到了重點,他忘記了,是沒有了我們之間一切溫情了。
我冷笑出聲,語調冷漠而尖銳:“難道一句失憶便可以抹去一切溫情,可以逃避一切承諾嗎?這未免太可笑了吧!我們還是夫妻,可你卻背著我懷中溫情,難道失憶便可以罔顧一切誓言嗎?若是如此,我又何苦要苦苦癡纏一個結局。淮南,你我姻緣是自小便有的,這一切你都欠我一個交代!”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是你口中的淮南,我是石辛。”
“今日你若是敢背叛我,我便毀了你所有在意的東西,任何一切。”說完這一句話後我推開淩雲木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淩雲木沒有跟上來,他大約知道我的性情,我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言之必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玉石俱焚的念頭,回過頭來卻隻覺可笑,自己真的知道他在意的東西是什麼嗎?若是從前,自己是可以信誓旦旦說自己是他最在意的人。如今呢?他大約最在意的是那個巧笑言兮的女子吧。隻是那個女子怕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吧,否則又怎會突然改變要求非要與淮南一起住,又假裝讓自己推到在地呢?
這樣的女子,是可怕的,也是自己永遠都做不到的心機。輸了嗎?大概吧。放棄嗎?放得下嗎?不知道。我不知道。
“為何要這樣為難自己也為難他呢?明明口中說一切都是前塵往事,卻還是沒能做到心中如靜水。守和,我不說這樣好或是壞,這種感覺隻有你自己明白,隨你自己的心吧。隻是,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南歌蹲在我的腳邊,褪下我的衣裳,為我處理身上的傷口。
酒精沾到傷口疼得我眉頭緊鎖,身上的疼痛可以緩解心上的疼痛。此刻我不想說話,累到了極點隻想讓自己昏睡過去,可是思緒混亂我的心,如何都無法安靜下來。
“這是報應,南歌,從前我太過理所當然享受他的寵愛,那時我心中總是患得患失,可我總是相信這個男人會一直在我身旁,他一直對我說,一切都會過去了。可是現在,一切都過不去,心中過不去,現實中也無法原諒和接受這樣的他。那麼冷漠,那麼不近人情。從前我總以為自己可以被他愛護一輩子的,他總是說對我無可奈何,如今卻是我對他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