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抬起頭,見他的眼中閃過疑惑。我壓抑住心中的疑惑以及感傷,將盒子蓋起。“公子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這些東西給我又是為何,這不是我的東西。”
我低著頭,看著他的身形一陣虛晃,抬頭卻又見他靠近我些許。淡淡地檀香彌漫在我的鼻尖,含著空中凝結的水汽湧入鼻尖,我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我將盒子遞還給他,他卻沒有接過。我不知該如何應對,所有的一切到了他這裏都成了虛空,唯能與他對話的隻剩下些微的理智,餘下的,便隻有靠近他的本能。我不願一切化為塵埃,我寧願痛苦著,也不願再重來一次。越是甜蜜越是蝕骨,越是留戀越容易消亡。
“你穿得有些少,下一次穿多些。”我看入他的眼,如今的他並未帶著那麵具,淺棕色的眸淡淡的,我讀不懂他的情緒。我自認為了解他,卻從未了解過他。
搖搖頭,苦笑一聲抹去心中多餘的想法,而後又點了點頭,他眼中閃過疑惑,我笑著,卻隻是淡漠。見不清自己的麵容,但我自認自己可以掩蓋得很好。
“公子不覺得這話奇怪嗎?”我冷笑反問,越過他向前走去。卻未料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咬咬牙,轉過身之時將他的手狠狠甩開。“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可笑嗎?多日前是你親手將刀刺入我的胸口,幾日前又是你將我逼落水中的,如今你卻如此做,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奪了你的東西。沒有,我沒有!”
我狠狠地說著,中間夾著著自己的委屈。我不是聖女,我做不到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瞞下一切。我想將我的委屈告訴他,我想將自己的無助說與他,但是我不能,我隻能看著他,什麼都不能說!
轉身的瞬間想起手中的錦盒。在意?不在意?不可在意?
我鬆開雙手,任由手中的錦盒滑落雪中,暗紅的織錦交織著冰冷的雪,到底在訴說些什麼?這個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夠如願?既是注定,又何苦掙紮,已是如此,再是強求也不可善終。還你一個自由亦是還我們彼此一條命,何樂而不為呢?
“公子已是有在乎之人,我亦是有夫之婦,希望各自尊重,切勿糾纏。”天冷極了,連聲音也在微微顫抖,傘在轉身之前已是跌落在雪地中,外裳沾著雪,苦笑著,感受嘴角滑過的溫熱。他在,我如何能夠不多想?
也許他說得對,天冷了,我穿得是有些少了,不然怎會覺得這天冷徹骨。但我想他是不會冷的吧,如此寒冬,他也不過加了一件外裳,是否沒人提醒他要添衣保暖呢?
“山月……”
身後傳來微微地呼喚聲,我猛地回頭,卻見他愣愣地盯著我,手中抓著錦盒中的木鐲,那上頭,刻著我的名字。我慌張的轉回頭,急忙地想要跑開。他卻更快,幾步上前便扯過我的手,我掙紮著想要逃脫。
“山月,你叫山月對嗎?”我心中暗叫不好,我不知道他是否會找回喪失的記憶,但他如今明顯對山月這個名字有所反應,這可不是個好現象!他的眼中閃現出焦急,我想他心中必是有重大的波瀾。他向來隱忍,這也導致他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如今他卻在我的眼前露出情緒,這隻能說明,他在意了。
“你放開我!”我掙紮不開,從未想過他也會如此纏人。“我不叫山月。我想你大約是在尋山月公主吧。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前幾日,王城發布消息稱山月公主已經過世了,我想很快這個消息便會傳開來,是真是假也無需我來確認!”
“不可能!”他愣愣地放開我的手,眼中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我看著他這模樣,心中更是不好受,卻又是無可奈何。“山月……她是誰?她是誰?”
一個人會在另一個人麵前露出真實的情緒,那隻能說明他在意對方。他可能不知道,他在潛意識裏還是將我當成最在意的人,隻因他從未在任何人麵前露出這樣感性的一麵。他可能不知道,我們的牽扯輪回幾世,如今我已是依你所言,放棄這一切。
我錯開他,將跌落在雪中的首飾收拾起來,有走了幾步將那把傘執起,袖子胡亂抹淨嘴角的血跡,繼續往前走著。
“你要做什麼?”路過他之時他又扯住了我,言語盡是淡淡的,剛才的一切就像從未出現過的一樣。他的悲傷與難過都掩蓋在這飄灑的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