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淩家人的體質,每一個都是這樣的。這可能就是他們淩家人的特征。”我將洗幹淨的布遞給南歌,她皺著眉,眉眼間盡是疲憊。也難怪關嶺那麼心疼了,可惜南歌並未看到。
淩家人世代都是書生,體質本就比尋常人差一些,如今還有著症狀,難怪向來都低調。
傳聞中的三大家族似乎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缺陷,這一切是否是巧合?
一直到正午時分我們才結束了對那人的治療,我剛想讓南歌下去休息時又有一個人說第六間房的人發起高熱。我歎了一口氣,南歌實在是吃不消了。這已經連續幾個時辰都重複著這些活了。
“你下去休息,讓淮南去就可以,穆依那我去幫忙。”我扶著她,她點點頭,也知道自己到了極限。她是這個樣子,那穆依呢?想想還真是擔憂。
我讓關嶺帶她下去休息,關嶺還沒從我手中接過她便一下昏倒在關嶺手中,我笑著說這叫投懷送抱。關嶺還是一臉焦急,我歎了一口氣,便與他說她這是累的,沒有關係。他這才將她抱起往走道盡頭的房間走去。
身旁等候的人有些著急,又不好意思催促我,臉上都皺成一團了。我歉意地笑了笑,讓他引路。半道的時候見淮南提著藥箱從隔壁房間走去,路過我的時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倒是覺得這一眼意味深長。
“姑娘,姑娘!”身旁的人又喊了一遍,我轉過身,在淮南之後踏入第三間房間。直接跟我說隔壁就好了,還引什麼路啊!
推門便見穆依一襲白衣坐與床畔,手腳麻利地處理著,我走進一看,受傷的是一個老者,看上去身份不俗,當然,傷得也重。我覺得穆依如今是在於死神搶這人的命,他過於入神,連我進來都沒有發現。
“把剪刀消毒!”他低聲說了一句,我走到他身旁,接過剪刀時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我想這個時候他應該拋棄了一切了吧,這是一個合格的醫者該有的素質,南歌也是一樣。至於淮南,額……我想他還是少了那麼一點懸壺濟世的心懷。
“好了嗎?”穆依的聲音響起,我將剪刀交給他,他又吩咐將紗布剪成小段,我拿起另一把剪刀動起了手。水在不停地換著,冷水熱水都有,在這個時候我想這便是淩家人的可憐了。他們一生中都看不起習武之人,家族中的每一個人都隻會研究行軍之法,遇上這種事情竟一點法子也沒有,隻能在旁邊呆看著。
穆依的認真讓我忘卻了饑餓,其實他們也一樣,想必從昨日起便沒有多吃什麼了吧。大約經過兩個時辰,穆依的工作也到了收尾的狀況,我接手他的工作,為病人進行最後的包紮。分神間聽到穆依向他們詢問是否還有病人,聽到的結果還好,應該隻有一個人了。
穆依不久後我也包紮好了。清洗雙手過後我便挨間挨間看了一下,這一次淩家的人大約是三十個,受傷的是十一個。我在想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們傷亡如此嚴重,向旁邊的人詢問不是說不知道便說不可說,我也懶得再探究。詢問他們為何會尋到我們,便說是長老吩咐找一紅衣男子和白衣女子便可。
他們早就知道我們來這裏了,但是這一切是為何,看來隻有等那些人醒來才知道。我回到淮南所在的房間裏頭,他救助的一名年輕的女子,女子的腹部中了刀傷,也算是嚴重的了,昨夜裏穆依和南歌進行了緊急的處理,現在也隻是善後而已,他見我進來,便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站在後邊,看著他回轉過身,嫻熟的手法讓我羨慕。
到了日落時分穆依和南歌都已經睡下了,這一天半都沒有合眼,又是在這種狀況下,他們都累了。淮南收拾好醫療用具之後和我走出房間,我看著他些許疲憊的側臉,開口勸他也去休息一會,他搖搖頭,向我說了一句餓了。
我打了一個寒顫,這句話我太熟悉了。這大約是說者無意,聽著有心吧。我尷尬地朝他笑笑,陪他一同到樓下要了些吃的。
等候期間他閉著眼安靜地坐著,倒是我無措地往門口望著,這裏果真是偏僻,連一個客人都沒有。但是我又是疑問,這麼偏僻的地方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間客棧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