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笑不言,外頭突然傳來了尖叫聲,還未及行動淮南便衝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後頭,出了門,隻見清漣倒在血泊中,胸前插著一把匕首。而她的旁邊,站的正是木二。
心中疑惑,我走近一看,匕首深及幾寸,當場便斷了氣。木二跌坐在一旁,身體不斷地抖著,目光呆滯,我靠近碰她的時候她猛地推開了我。
“凶手,凶手。”她喃喃地念著,緊握著雙拳,穆依和莫離在此時也趕了出來,我低聲地哄著她:“我是山月,木二,看看我,我是山月。”
她漸漸地抬起眼,我將手遞給她,她遲疑著伸出了手,我半跪在她身前,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
“我要回去,山月我要回去。他會有危險,我要回去。”木二抓著我的袖子,不斷地懇求我帶她回去,心中疑惑萬分,不懂她所言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清楚,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事情。
我扶著她回到正殿,吩咐莫離倒杯水給她。她緊緊地捏著水杯,情緒也漸漸變得平緩起來。良久,她開口道:“內奸,安國藏著最大的探子,位居丞相。無論如何我都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漢月用了這麼大的心力培養起來的人,竟然是個要他命的下作之人!”
即便是這三言兩語,我也聽得懂她所要表達的意思。西決,那個書生嗎?
我讓木二講清楚,她喝了一口水,說道:“那時皇兄將我帶回來的時候我曾經詢問過南祈是否將我推落山崖,她隻告訴我,她出手了,但卻晚了一步。很久以前我便詢問過西決手中為何一直都帶著銀魚,他曾跟我說,那時他的父親留下的遺物。今日我隱約見到清漣手中也帶著同樣的銀魚,我便詢問她,她卻給了我同樣的答案。”
“但為何說她是凶手,我試探過的,她不會武功。”她一定不會武功,否則木二也不可能輕易便將她殺死,可以說她不但不會武功,體質更是比別人弱一些。
“武功?她豈止會武功,她的武功更是與南祈相當!”木二的嘴角扯開冷冷地笑。我沒有打斷她等待她的下文:“我親眼見她被南祈廢了功夫,是她自己妄想爬上皇兄的床,最終被南祈用毒廢了一身的功夫。”
我沉默著,原來這一年多以來她經曆的是這些。我曾抱怨她沒了從前的天真,可卻未曾料到她一人承受這麼多。我怪不了她,換做是我,我未必做得到她如此。
“當時在山崖邊我回過頭仿佛看到有光,隱約記得是吊墜,所以我問了西決。而如今我問了清漣,是她自己透漏出來的,是她說要殺了我的。她大概是忘了我,竟與我說起當時她因為尚自替了南祈的任務而受到責罰。她說,她要親手殺了仇人,沒想卻將仇人的妻子給打下了山崖。”
我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漸漸不安的心。她轉過身朝著我虛弱地笑了笑,所有事大概都理清楚了,但是卻更加亂了。照木二的說法,西決也是唐國的人?
我將疑問說與木二聽,她搖搖頭說道:“不是,左靈才是皇兄在安國收買的人,而後她嫁給西決,也隻是因為想要看看西決是何目的。而西決,和清漣是親姐弟,他們的目的,是報仇!”
我低著眉,依照西決的個性,他不會傻愣愣拿把匕首去刺殺漢月,而他接近漢月的機會雖然有,但是下毒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漢月的飲食都是嚴格控製的。剩下的唯一可能性便是……
我看了一眼淮南,他朝著我點了點頭。我心中一驚。如果一個人用五年,十年,甚至是更久的時間去做一件事的話,不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更何況是他那樣的人,勾結官員,在最重要的時候給漢月致命的一擊。
“不可以!”我站起身,木二疑惑地抬起頭。我訕訕地坐了下去,淮南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打著哈哈,笑道:“中午便吃糖醋排骨,淮南親自下廚。”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往外頭走去。我讓穆依給木二把了脈,除了受到驚嚇之外別無其它。
說實在,無論木二做這一件事是對還是錯,出於一個母親的心境,她都是可以原諒的。那一推,不僅葬送了她孩子的生命,更是剝奪了她成為一個母親的資格。
“放心吧,我們很快便回去了。相信我。”我拍著她的肩膀,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