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加冕為王(1 / 2)

新的一年又到了。這一年,秦王政已滿二十一歲,他已經達到了秦國法定的親政年齡。他將前往秦國故都雍城,去那舉行冠禮,加冕戴劍,拿回他的權利,成為一位真正的王。

這一天,梔子也乘在車中,陪同秦王政一起去雍城。此時剛剛開春,路上的積雪也剛剛融化,梔子剛剛脫下厚厚的絲綿冬衣,穿著一身裁剪整齊的厚緞早春裝,淺紅的顏色,很適合這早春的氣象。梔子凝視著車簾外的景象,看到了那片楓林,此時不過是尚未發芽的光禿禿的樹枝而已。她想起了去年在這條路上艱難跋涉的情景,是他,在這裏將自己帶了回去。

她不禁看向他,看見他正正襟危坐在那裏,眼神執著,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梔子不禁問道:“陛下,你在想什麼?”

“想以後的事。”他說。

“以後,陛下,以後,你可能就要自己肩負起所有的事了,你不害怕嗎?”梔子小心地問,在她眼裏,秦王政不過也就是一個二十一歲的人而已,她怕他會不堪重負。

秦王政的眼神顯然透出不滿,“我等這一天等得不要太久,怎會害怕?你不要講出這麼侮辱寡人的話!”他說著一把握住梔子的肩膀,將她抵在車壁上,看著她,他恨他的女人會講出這樣的話來。

梔子驚詫著,他總是這麼喜怒無常,難以捉摸,她顫抖著解釋說:“我知道了,以後不會講了,我隻是擔心你而已,我怕你會太過辛苦,每天總有處理不完的問題……”

“對我來說隻有描繪不完的藍圖,沒有處理不完的問題。”

梔子被他執著而深邃的眼神所震懾,為他的話語而感到驚詫。她沒想到他會有那樣的思想和境界,那樣的氣概與胸襟。盡管同床共枕,她也沒有了解他的內心世界。她亦無法想象,他就是記憶中那個在邯鄲孤僻冷漠的小男孩。

“而且,你也無需擔心我,你能讓我少操點心就夠了。”他接著說。不過,她能關心自己,心底總還是高興的。

他向她靠過去,想要吻一下她,在觸碰到她的唇的時候,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麵的李斯報告道:“陛下,已經抵達雍城東門口,眾人已經在城門口迎接陛下。”

秦王政輕聲在梔子耳邊說:“這個吻留到回去的路上吧。”

“進城。”他命令道。

於是,隊伍聲勢浩大地進入了雍城。

當晚,秦王政宿直雍城蘄年宮,這是這座故都的王宮最莊嚴的一座正宮,曆代的秦王都在這座宮裏舉行加冕儀式,莊嚴地將權力移交到新任秦王的手上。

當晚,梔子沒有與秦王政同宿一室,因為他好像有很多的事情,而且明天是個很莊嚴的日子。於是,梔子便找茜草去了,這一次,茜草也隨著她父親平安君一起到雍城來參加秦王政的冠禮。梔子和茜草已經很久沒見麵,她們彼此都有太多話要講。

秦王政在浴池裏沐浴,宮女幫他清洗著頭發,每一絲都要洗得幹幹淨淨。明天,他要以一個嶄新的麵貌去迎接一切。

第二日,他穿著簇新華麗的黑色禮服,在莊嚴肅穆的奏樂中,在百官的朝拜中,戴上了王冠。梔子和茜草在大殿的簾子後麵觀看了整個過程。梔子的心為這一刻而觸動。

正在此時,突然,有人從後麵破窗而入,手裏麵拿著刀,茜草眼疾手快,緊急之中拉著梔子便往大殿跑去,喊道:“有刺客。”

大廳裏的百官瞬間慌亂了,除了秦王政剛剛佩戴好的秦王世代相傳的長劍,其他人都沒有佩劍,就是些沒有戰鬥力的人。

茜草拉著梔子向秦王政那邊飛奔而去,但是情急之中,梔子突然踩到裙擺倒了下去。

後麵的一個拿著刀便向梔子揮去,秦王政以迅雷之速拔出了長劍,擋下了那一刀。

那些刺客的目標本來就是秦王政,他們後麵的一個人立即衝了上來,向秦王政刺出一劍,秦王政的注意力因梔子而分散,來不及避那一劍,情急之中,一個人擋在了秦王政的身前——是平安君。茜草連忙扶住她父親。

此時,蒙恬和王賁已經飛身過來,與那些刺客搏鬥起來。稍時,殿外的侍衛長李斯帶著侍衛快速進入大殿來,製服了那些刺客。緊張的一刻結束了。

這一刻讓梔子感到十分驚恐,秦王政扶住她說:“現在,你就待在我身邊。”雖然讓她出現在這種場合不合適,但是隻有讓她在自己身邊,他才放心,雖然他身邊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受了傷的平安君被送到後麵去療傷了,茜草自然陪去了,梔子本也想去,但秦王政不讓她走。大殿裏立即恢複秩序,開始來應對這緊急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