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穿著蓑衣腳踏木屐的女子手提紅色燈籠翩然落下。陋巷中,兩名女子自是越過高高的牆而來,顯然她們剛才是在牆的另一邊。一對紅色燈籠在雨中搖曳。陰暗的夜雨中,紅色燈籠顯得格外奪目。
紅光的映襯之下,一柄紅色的傘出現在高牆之上,傘下一位手抱琵琶的紅衣女子翩翩如蝴蝶輕輕飄飄落下,紅色的木屐在落下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幕的大雨絲毫未曾影響女子的優雅從容。
待紅衣女子落下,成默默才看清紅衣女子身後有一較她矮小身穿蓑衣之人拿著傘。女子身後之人與女子動作配合無間,又恰到好處地將自己的身形掩蓋,以至於成默默方才沒有看出來。
紅衣女子尚未落地,小孩便掙脫成默默的懷抱撲上去緊緊地抱住紅衣女子的腰。
傘緩緩抬起,女子顏色豔麗明眸含笑,抱著琵琶將小孩赴上的動作擋住,道:“小淘氣,自己跑了為何要埋怨起姐姐來。”
小孩子抬起頭,可憐兮兮地說:“姐姐都聽到了?”
紅衣女子手指在小孩頭上輕輕一點:“下次再隨便跑出來,定然不會輕饒了你。”
小孩吐了吐舌頭,身體抖的更厲害了。兩名身穿蓑衣的侍女立刻拿出避雨的衣服來幫小孩穿上。
仔細聽,牆內偶然傳來犬吠之聲,遠近隻是零散的燈火,與木舒雲帶她所之處的燈火通明及歡鬧之聲完全不同。方才是太過心急了,現在她已知道這裏並不是她所要找的地方。正要走,忽聽豔麗女子道:“你是成墨?”
成墨的名字難道無人不知?直到現在為止,成默默尚未發現聽到成墨的名字之後她會碰到好運。忽起戒備之心,停下欲離去的腳步,凝視著女子。也不知這大雨中紅衣女子是否可以看到那雙警惕的眼。
“你不是成墨?”女子的語氣狐疑。
與其猜測對方的動機不如承認,成默默一字字道:“我是成墨。”
聽起來像是在指著旁人介紹此乃某人般,兩個侍女被這樣一板一眼的回答逗笑了,不由地笑出聲來。女子美眸一轉,侍女立刻低頭禁聲,連動也不敢再動一下。
紅衣女子笑道:“成公子想必已經忘記我們曾有一麵之緣了。”
會是什麼樣的一麵之緣?成墨的事情成默默不會知道,隻能保持沉默。
“不管如何,單是成公子剛才所為,雨妃也不認為成公子是一個可惡至極之人。”雨妃嫣然一笑。
可這絕美的笑容並未傳入此刻滿心疑慮、萬分擔心又加之雨幕遮擋的成默默眼中。何出此言?難道成墨在江湖中果真是做了什麼可惡之事?若非如此為何所見之人皆與他有仇,甚至還被追殺。若果真如此,今後艱難可想而知。自不可盡信他們一麵之詞,既然有仇言語中自然有所偏頗,況她自幼所知的成墨雖也會做些惡劣之事卻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倘若並非如他們所言,為何所遇之人皆與成墨有些仇怨。一連串的疑問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