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錢之一字(1 / 2)

一盞燈在黑暗中亮起,顯得格外單薄。

薛和在門外道:“將昨日的課業再抄一百遍。”

成默默取出紙筆,在紙上寫下早已熟記於心的字句。每一個字都寫的極為用力,仿佛在發泄著心中莫名的不安。薛和在門外又站了片刻悄然離去。深夜時分,成默默從近日總要坐上片刻的大樹上一躍而下準備回去。正自一人在寂靜黑暗中行走,遠遠看見一亮光移動,微弱的光線所照著的頭發花白的老者分外眼熟。

那頭發花白的老者眼神倒是極好,遠遠地便高聲道:“你是成墨!”

成默默停下,看著急切叫住自己的白發老者。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薑大夫。”老者已快步走到成默默身前,成默默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老者下頜上根根雪白的胡子。

連最平常的問候聲也沒有聽到的薑大夫捋了捋胡須笑道:“不認識老夫沒關係,看病要花錢這個道理你總是懂的吧。”

這個道理成默默當然明白,於是她也想起了那日這位薑大夫所談及的錢之一事,隻道:“不錯。”

薑大夫道:“好。如此幹脆老夫很喜歡。那診金藥費應該付了。”

成默默神色微變,錢是應該付的隻是身上全無半個銅錢,這項費用要從何而出?

薑大夫繼續道:“為你研製解藥定然費心費力,診費二千兩。此外,藥錢是另付的,上次是第一次用藥,所以給你個優惠,隻要付我四十兩便好了。以後每次六十兩。日後若是再有其它藥物價錢另算。請下次來之前先付三千兩醫藥費。如此,老夫也不用擔心你以後付不出錢來,白白花了心血研製解藥。如到時無法付清,否則請勿再來打擾老夫。老夫開的是藥鋪,不是慈善堂。告辭!”

成默默看著薑大夫手中的光漸漸遠去,心中忽有種奇怪的酸澀之感。但她很快便將這種感覺壓抑下去了,加快腳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旁邊的房間仍有點著燈未休息的。推開門,房中的黑暗濃濃襲來。再關上門躺在床上仍是輾轉無法入眠。

錢之一字不斷在腦海中盤旋。要如何才能得到將這樣一大筆錢。倒是要認真考慮才是。早知如此,上次血魂所留下的金子真是應該留下而不是當暗器使了。

思來想去隻想到自己唯一值錢的便是那匹馬。如今,也隻有賣馬了。即使將馬賣掉剩下的錢又從何處尋得。一匹馬總也值不得多少吧。或者可以向家中寫信要錢。那必然需要寫明緣由,況也未必能有多少,倒是徒增他們的擔憂,恐又不免添出其它事情來。寫信一事還是做罷。

既無法向家中要錢,那又能要到何處尋錢??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天下劫富濟貧之事頗多,不如先尋些有錢的人來濟一時之急也好。如此想著心中倒是一喜。忽又想到要劫何人之富,卻是沒有了目標。再又想到自己現今內力全失,武功形同虛設。再而又想到即使內力未失之時也是屢敗於他人之手,胸口好像受了幾錘重擊,又想自己難道連些挫折也經曆不起嗎?不免對自己又自怨自嘲。是夜心思如潮,幾番失落重振,倒是一夜未曾睡好。

翌日清晨,成默默便覺得有些昏沉,躺在床上直睡到中午,腹中實在饑餓難忍才不得不勉強起來去廚房尋些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