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薛和的手指尖剛碰到房門便忽地不再動了,裏麵傳來均勻而略顯沉重的的呼吸聲,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推開門,聽得裏麵的人翻了個身。停在門上的手輕輕向裏推,裏麵的人沒有反應,似沒有危險。薛和沒有關門而是直走進去,點上燈,便看到成默默正眨著惺忪睡眼目光朦朧的看著自己。
薛和笑道:“原來是你,睡的倒是安心。為何在此?”
“我的床壞了還沒有修好。”在薑大夫那裏泡了一桶據說是補充水份的藥,泡完之後倍感困倦。本要回自己的住處,尋思木舒雲提醒過血魂大約近日便要來殺她,木舒雲是指不上,自己是更不用指望,無意間便想到了薛和,隻是見過他舞劍已深信其武藝極高。雖然不知此人目的為何,但此種時候似隻有寄希望予他了。人是不客氣地來了,到了站口卻又不知要找何種借口。
來來回回踱了幾回,終於下定決心敲門,卻無人答應。也是,薛和若在房內怎會不知她在門外走了這幾許久嗎?大著膽子推門而入,本是坐著等,不時卻感睡意極濃,剛碰到床便睡到薛和回來。
薛和看著木木的成默默,嘴角微揚道:“哦,我記得那張床前天就壞了。”
成默默閉了嘴,這個借口似太爛了。
薛和似渾不在意成默默三更半夜睡在自己床上的事實背回身關上門,對著門在椅子上坐下。拎起茶壺,裏麵已經空了,將茶壺放回去,轉身去外麵升起爐火燒了水才轉回來。此時成默默已再次睡著了。看著燭光下那張有點冒傻氣的皺皺的再也看不出年齡的臉,不由想到在客棧時的那副傻相。
衝一壺茶,淡淡的菊花香味飄散開,輕啜一口。不斷閃動的燭光倒映在薛和深不可知的雙眼中。手一抬,一隻空茶杯落在地上,在寂靜的暗夜裏發出極為清晰的脆響聲。
成默默擰著眉醒來,便看到薛和坐的筆直正在喝茶的模樣。
“你醒了。”
如果回答是,會不會被趕走,成默默猶豫著沒有回答。
“你是要我保護你!”薛和並沒有特意看床的方向,茶杯又輕碰了一下唇。
成默默邊嗯邊點點頭,這家夥的悟性也太高了,怎麼就沒想她是投懷送抱送!這樣一想,倒是顯得自己無聊至極自作多情,臉不由便紅了,手便不由地放在臉頰上降溫。心中慶幸這昏暗的燭光裏她剛才的可笑定然不會被他看到。
薛和手中茶杯在桌上發出輕響,道:“這裏隻有一張床。”
不錯,這是是非常明顯的事。如果離開床隻能坐硬梆梆的凳子或是睡在地上,這樣豈不很慘。反之,她占著床,薛和就隻有這兩樣選擇了。有些愧疚的成默默的手摸著自己皺巴巴的臉,不知是不是錯覺,怎麼覺得休息了一會更皺了。
“你準備賴上我了?”薛和笑著,能對著一個皮膚皺巴巴的人笑出來實在是一種功夫,但可惜成默默沒有這種自覺。
“可以分成兩半。”雖然這樣說,薛和絕對不是木舒雲,會被迫或是自願分一半床給她。倒是極有可能將她扔出去。
“那床讓於你又何妨?不過,你是要以什麼樣的名義讓我讓於你呢?”木舒雲喝了口茶。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