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天空黑漆漆的,今天顯然不是個好天氣,既看不見月光,也看不見星辰。正當眾人敗興而歸之時,天空一聲悶雷炸響,天空之中有什麼破開一般,夜空被紅色的光迅速點亮,這紅色的光甚至亮的刺人眼的疼。很快,紅色侵染了皇宮上方的整片天空,並從皇城向四周蔓延開來,人變成了紅色,雲朵變成了紅色,屋頂變成了紅色,白玉的地板變成了紅色,山川湖畔都變的腥紅一片,仿佛誤入了修羅的世界。
“啊!”一聲刺耳的女聲刺痛了耳朵,雲貴人痛苦不堪的爬在地上,一隻腳還掛在門檻之上。
“不好!雲貴人摔到了,破水了,恐怕是要生了!快請禦醫!“不知是哪位大臣喊出這一聲,宮人頓時亂作一團,眾人七手八腳的幫忙將雲貴人搬到寢宮之中待產。
康郡王看著天空中的異像,竟頹然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這是他出生入死練出來的武人的直覺,他說不清,隻覺得有什麼將要大難臨頭。便命令孫汾前去接應王妃。
孫汾剛走進皇宮外圍的宮道,便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路中,是康郡王府的馬車!孫汾心想大事不好,便三步並做二步朝馬車走去,車內康王妃滿頭是汗,臉色發白,捂著肚子,下半身像被水泡過一般。綠枝著急的抱著康王妃的身子,哭的兩個眼睛都腫了,看見孫汾,認得他是康郡王的手下,連忙找他求救。孫汾連忙駕車往康郡王府趕去。
此時皇宮內,群臣都在討論這詭異的天象和雲貴人之子的關係,如果說康郡王和欽天監都是巧合,那這天象和雲貴人生產的時間也未免太過於應景了吧,隻能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印證雲貴人的這個孩子非同凡響。
殿外有人來報,康王妃即將生產,康郡王一時失神,自己作為人夫,盡然連自家夫人懷孕了都不知道,都要生產了才得知!真是失敗至極!
康郡王告退後,馬不停蹄的趕往康郡王府。陳留國君看著康郡王遠去的身影,眼神複雜,他沒有說其實他也做了同樣的夢,隻是不同的是夢中黑衣老者告訴他,初五降子者,非皇室必殺之……
天空仍然紅得像染了鮮血一般,康郡王一路策馬奔襲,千軍陣前臨危不亂的他,此刻心裏卻亂的像坨亂麻一般,他這一輩子虧欠她太多了!越靠近王府,心裏的不安感越強。
剛進後院,就聽到康王妃聲嘶力竭的喊聲,陳郡武手指握緊,恨不得自己替她受了這份罪。“張恒!”
“臣在!”王府管家張恒聽聞呼喚,趕緊跑到康郡王跟前。
“為何夫人有孕在身,你們沒派人通知我!”康郡王怒目瞪著張恒,軍人的威嚴豈是普通下人可以承受的。
張恒當下就嚇得哆哆嗦嗦跪下,伏在地上不敢起來,”是王妃不讓我們告訴你的,她聽了一個秘法,說是生男生女是夫妻二人之間的博弈,男的欲念強就生兒子,反之則生女兒。王妃想生女,因此就命我們不許告訴王爺!“
“將軍莫急,現在穩婆和太醫都在裏麵,夫人一定會母子平安的!”孫汾安撫了康郡王的情緒,將康郡王拉到一側,替管家接了圍,“隻是臣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妥,於是私自卜了一卦,卦象上說將軍此胎宜女不宜子!”
“何意?”陳郡武緊張的盯著孫汾,他自是知道自己的這位軍師,師從高人,懂得天文之術。當初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自己所重用。
”若子,恐有殺身之禍。“孫汾小心答道。
“軍師所言極是。”陳郡武其實聽到康王妃臨盆之時,就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禍患。陳家本就手握重兵,功高蓋主乃大忌,此刻陳留依賴於他,不敢有所動作。今天現異像,我又贅言帝王星之夢,隻怕產子國君會多心生疑,他和他自小一起長大,一步一步看到他如何在宮廷鬥爭之中從皇子到太子再到國君,為了江山血脈親情都是犧牲品,何況一個臣子之子。
陳郡武和孫汾在王府書房商議良久,直到一聲啼哭打破了夜晚的寂靜。陳郡武出門看見天空的紅色漸漸的消褪,東方星空中一顆明亮的星星閃耀著淡金色的光輝。
第二日宮中傳來消息,王府內生下了一位小郡主。陳留國一夜未眠,枯坐書房,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鬆了一口氣,並下令賜名小皇子雲溪,賜名康郡王女雲逸,享公主同等待遇,封雲貴人為雲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