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脂山的夜,桑青是知道的,夜涼如水,恐怕這樣的寒氣會讓多少人心裏更加的涼,盡管他比任何都明白,可是他還是覺得今晚的夜,格外的涼,透骨的涼。
淩南羽知道自己的身世,沒有讓她有多少的意外,因為她本來就一直活在不確定中,在玉脂山,到淩王府。一直伴隨著她的頭疾,是她反過來想要去折磨別人的根源,這樣的一種說法或許有些牽強,也或許有些可笑。
可在她的腦海裏,小時候,每次頭痛發作,陪伴著她的永遠都是那冷冷清清的屋子,甚至來龍叔和珠兒她都不想讓他們知道,或是看見。病發的頻率和難忍遠比他們見到的要多,要痛苦,可是,這些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她不要人看見她的弱,她不想被人可憐,小小的她,心裏的倔強和那種自負感甚至都可以讓她做出去結束生命的決定。
這些,桑青怎麼也不能想明白。
淩南祈是她的二哥,可是,她卻從來就沒打算認她的二哥,記憶中,淩南羽曾經那麼決然的告訴她,她的愛,從來不會給一個是她哥哥的人。
所以,淩南祈是不可能一輩子做她的二哥的。
隻是,如果用這樣的方法去成全自己的愛,他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他自己不也這麼做麼。他想了想,就覺得這樣的去考慮淩南羽的心裏其實是在嘲笑現在自己的自私。
可是,愛一個認不就是自私的麼。
如果不去爭取,那麼愛是什麼,他又要怎樣的去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如果她不曾去試著接受下自己,又怎麼會知道,他是不適合她的,他們是不可能的?
是麼,他不懂得愛麼。
也許吧,可是如果真的懂得了愛,那麼愛還會這麼的刻骨麼。
如果真的明白了愛,那愛還能這麼讓所有的人都深受折磨麼。
到底還是要在懂得與不懂得之間徘徊。
每個人心裏都有對自己想要去追求的愛的一份‘懂得’吧。
……
其實,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隻是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的排斥著他。甚至連普通的見麵都讓她這麼的回避,為難。
如今,‘絕情草’已經讓她徹底的忘記了全部的記憶,那麼對他的排斥也一並忘記了吧。醒來後的她,還能這麼的排斥一個人麼,‘絕情草’不知道能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另一邊,淩南祈也將種下‘鎖情蠱’,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或是將要有什麼,至少,從現在開始,他與他,都是從新的在她麵前開始的了,那麼,結果也應該是新的……。“若夕,至少你不會再逃避我了…”
他的心很痛,是呆在這樣的屋子讓他心感到疼痛。
他看見淩南祈深邃的眼睛有些疲憊,周圍可以顯而易見到深諳,可那犀利的目光卻從未有過半分的移動,從他再次返回屋子裏時候起,他已經連續幾個時辰保持這樣的姿勢了,他不知道在他出去的那不短的時間裏,他是否曾經移動過身子,不過,有一點他卻可以肯定,他那樣直立的姿勢保持半個時辰變可以讓人全身麻木……
“二公子吃過晚飯了麼”他實在是不想就這樣一直下去,這樣的屋子,讓他喘不過氣來。如他想的一樣,淩南祈沒有回答他的問話。這也是他預料到的。
起身推開門,他走了出去,涼如水的夜,能他清醒多些……“若夕在過兩個時辰就會醒來”跨出門口的那刹那,他對著屋子裏說道。
……
“雲若夕,我不管你是在兩個時辰後醒來,還是兩天之後醒來。醒來後的你,都不準給我‘忘記’!”
詭異的安靜中,淩南祈在桑青走出門好一會兒後,冷冷的開口。雖然他現在已經是極度的疲憊,可是桑青最後出門的話還是讓他清醒的認識到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