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存稿全更了吧(一)(1 / 3)

還剩兩萬多字的存稿……這一下全更了算了。反正這書沒人看。我也不打算寫下去了。

通過寫這將近三十萬字,我發覺了自己的很多不足。有文筆上的,有情節安排上的。目前我準備重新寫一本小說,這本書,就太監了吧。

王衝心中突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還沒有做好準備,就見離荒老祖手中出現了一件布口袋一樣的東西,錦簇光華,五顏六色,十分好看。離荒老祖手縮了回來,那口袋卻虛懸在空中,微微抖動著,就如一麵彩旗在空中飄揚。

王衝暗暗心驚。王衝對於南疆毒物雖不甚了解,卻是知道這毒物毒蟲色彩越是豔麗,其毒性就是越大。又想起蜀山數人在雪山之上圍攻炎鷲道人其事,妙一夫人用那什麼紫雲瘴,將炎鷲道人都迷倒了。幸虧炎鷲道人使詐,才將其驚走。麵前這口袋看來與那紫雲瘴相差不多,色彩卻比那紫雲瘴還要鮮豔。王衝自忖比炎鷲道人要差之遠矣,況且麵前這人修為比自己還要高,隻得心念電轉,暗暗思索脫身之道。

離荒老祖手中長劍一刷,就往自己手腕砍了下去。頓時,一隻手掌掉了下來,微微閃著些黑色的血液如泉湧般流了出來,俱都被那口袋吸收。那口袋顏色變得更是豔麗。

離荒老祖麵色猙獰,咬牙喝道:“這青冥瘴自我練成後是第一次使用,就讓你拔了這頭籌吧!”又用元神催了一下,頓時,一團彩色煙霧就從那青冥瘴口衝了出來!

煙霧滾滾,王衝大駭,頓時閃身後退了幾十丈。與那彩色煙霧拉開了距離,鼻中卻衝入了一陣怪異的氣味,綿軟,香滑,聞起來甚是好聞。身子也變得軟綿綿的,王衝隻覺得疲倦無比,昏昏欲睡,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那彩色煙霧越來越多,直如一隻巨大無比的彩色怪獸一般,將慘白的天地都映成了五顏六色的,那些從天際衝來的毒蟲還沒靠近離荒老祖就被化成了飛灰,身邊的天地也變得有些模糊。慘白中透出了一絲綠色。

王衝大駭。這分明是陣法被破去的征兆啊!但是苦於身子動彈不了,就連元神都不能出竅。王衝也毫無辦法。隻有眼睜睜的看著那團煙霧漸漸靠近。

離荒老祖那淒厲的長笑響徹天空!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忽然,離荒老祖那長笑聲變成了慘叫!異常痛苦的慘叫!然後瞬間就沒了聲音。

與此同時,一個淡淡的,輕輕的聲音在王衝腦海中響起:“用金剛鐲護身,以帝江劍攻擊他脖子。”聲音不急不緩,彷佛隻是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聲音仿佛不帶絲毫感情,沒有絲毫預兆的,突兀的出現在了王衝腦海中。卻如一道驚天巨雷一般,瞬間就喚醒了昏昏欲睡的王衝,將王衝驚呆在了那裏!

這是蘇然的聲音!

這是蘇然的聲音!

蘇然不是死了麼!?

瞬間,各種感情紛湧而來。有興奮,有悲傷,有懷疑,有自嘲…王衝想哭,又想笑,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做出來,隻是在那裏呆呆的。

那聲音依舊那般淡漠的響了起來:“如果你還想再見到我的話,就照我的話去做。”

王衝瞬間反應了過來,不再說話,揚手召回了正在空中與那長幡糾纏的金剛鐲,將其懸在頭頂。金剛鐲灑下一片青玉之色罩住王衝全身,那彩色煙霧就不能近王衝身子。王衝又拿起帝江劍,毫不遲疑的衝進了那一片彩色煙霧裏!

頓時,王衝體內所剩的不多真元急速減少著。王衝顧不上這些,隻運足了目力,努力分辨著離荒老祖身影。又放出神念,不顧那彩色煙霧幹擾,全力尋找著離荒老祖。

不一時,王衝眼睛一亮,朝著西邊飛身而起,急速衝了過去。行了一會,隻見一道佝僂的身影在那裏不住的顫抖著。麵目猙獰,一雙眼睛充滿了仇恨。那懾人的綠光卻已不見了。

王衝毫不遲疑,挺起長劍就朝他脖子刺了過去。那離荒老祖竟然來不及躲閃,隻呆呆的在那裏不動。任憑王衝長劍刺穿了他的脖子。這時,那離荒老祖才似乎剛反應過來一般,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如孤狼夜嚎,瞬間騰起身子就飛了起來,一晃,就從五行陣中閃了開去,朝著西方飛走了。沒了青冥瘴,那片毒霧登時散去。

王衝剛想追趕,那道聲音又在腦海裏響起:“不必追了。你追不上的。”聽聞此話,王衝終於緩了過來,也顧不得出這五行陣,就那麼懸在半空,急急吼道:“蘇然,你在那裏?”

“我沒在哪裏。”

王衝一愣,依舊大聲道:“沒在哪裏是在哪裏?”

蘇然輕歎道:“難道你沒察覺到,我已經死了麼?”

王衝不可置信的搖搖頭,道:“那現在是誰跟我說話?”

“是我的靈魂。”

“靈魂?”王衝一愣。隨後搖頭道:“你還沒有修出元神,怎麼能以靈魂狀態單獨存在?就算修出元神,在兩儀微塵陣中也不可能生存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也隻是推測,我也不能完全肯定。”

王衝愣愣道:“那你的靈魂現在在哪裏?”

“六道輪回鐲。”

“六道輪回鐲?”王衝暗運元神之力,一隻橙黃色的鐲子出現在了手中。王衝細細觀察著,一段段記憶浮現出來,王衝陷入了沉思。

蘇然也不再說話。

良久,王衝歎息一聲,道:“我都明白了。父親…他又救了我們一次…”腦海中又浮現出炎鷲道人身影,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蘇然依舊沉默。

王衝都明白了。

蘇然的靈魂是王衝製造的。六道輪回鐲是蘇然靈魂的誕生地。故而蘇然對於王衝,對於六道輪回鐲,都有一種奇特的感應。當初,蘇然就是憑著這才找到了王衝。而在兩儀微塵陣中,這種奇特的感應力又一次發揮了作用。

當蘇然肉身被滅後,靈魂受到六道輪回鐲吸引,在本能下,不知為何竟然竟然免於魂飛魄散之噩,純以靈魂狀態回到了她誕生的母體——六道輪回鐲。

也許是蘇然命不該絕,也許傑出的人物總是受到老天的眷顧,不讓蘇然在還沒有做出一番大事業之前就這麼默默無聞的死去——總之,蘇然沒死!不,蘇然已經死了,但是靈魂還在!

王衝搖頭歎息一聲,將自己從思念中解脫出來,問蘇然道:“為何你隔了這麼長時間才出來與我相見?你知不知道…”

沒等王衝說完,蘇然打斷他話語道:“一開始進入這六道輪回鐲,我靈魂弱小,還無法與你說話。我修煉了幾個月時間,倒被我領悟出了一門新的法門…專修靈魂的法門…方才離荒老祖那聲慘叫,就是我操縱靈魂之力直接攻擊他元神造成的。本來我這靈魂之法還未完善,我不該這麼早現身的,不過你的愚蠢總是能把簡單的事搞得複雜。我要不出來,你恐怕就活不過今天了。”

王衝訝然道:“你能知道外麵情形?”

“你已經將這六道輪回鐲祭煉的與元神相通,故而我有時也可以通過你的眼睛,你的耳朵探聽外界情形。”

王衝渾身顫抖了一下,不自然道:“這樣啊…你沒死就好,這些日子真是嚇壞我了…”

蘇然淡淡道:“放心吧,隻有當你將心神完全放開,進入忘我境界時,我才可以借用你的神識聽到和看到。或者你以靈魂之力溝通六道輪回鐲也可以。”

王衝急忙解釋道:“呃,不是這樣的…”

蘇然不聽王衝嘮叨,隻是說道:“先出去吧。外頭還有事情要做。”

王衝無奈的點點頭,隨後幾步出了五行陣。到得陣外,施法將陣法解除,又查看眾人傷勢。

沒有受傷的人將那些受傷的人都抬了去,王衝一一上前為他們診治。有些人布陣被陣法反噬,受了些小傷,王衝度了絲真元過去,就將其傷治好。還有些人受了那五彩毒霧侵蝕,這王衝卻沒有辦法。

張異人早帶著一群人恭恭敬敬的侯在村子議事廳門口。見王衝過來了,忙走上去,將王衝迎進了屋子。等王衝落座後,張異人奉上茶水,隨後道:“道長果然修為高深,將那離荒老祖趕了開去。隻是…我村中人多中了那異毒,這,道長可有辦法調理?”

王衝尋思一陣,正想搖頭時,腦海中蘇然聲音突兀響起:“就說可以。”

王衝大是奇怪,但既然蘇然說話了,王衝自然深信不疑,於是道:“過得幾日,我自然會為他們醫治。”

那張異人喜道:“如此甚好。我族多蒙道長大恩,來日必有所報!隻是這離荒老祖…不知道長是將其擊退了還是擊殺了?”

王衝道:“我修為不足以擊殺那邪魔。隻是拚盡全力將其擊退罷了。料想來日那廝還會再來。”

張異人失色道:“如此,如何是好?”

王衝道:“老丈不必掛懷。我自有辦法。”

聽蘇然的口氣,似乎蘇然對於目前發生之事都已經知道了,而且有了解決的辦法。故而王衝才將話說的這麼滿。

那張異人大喜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說著,離了作為就要下拜。

王衝自由他拜了,也不推辭。張異人拜過後,又轉身拉過身旁一俏麗少女道:“憐兒,快為道長去收拾屋子,讓道長休息!”

王衝無所謂道:“不用了,我自去。”說著,轉身離去。

王衝有許多話要和蘇然說,哪有時間在這耽誤?

那俏麗少女臉上現出一抹失望之色,隻得站在那裏看著王衝背影。王衝自顧自走了開去,也沒注意到她。

進了屋子,王衝急忙盤坐下來,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在腦海中與蘇然交談起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蘇然道:“你將心神放開,再以元神之力溝通六道輪回鐲,我自然能通過你的記憶來查看事情經過。”

王衝依言放開心神,默默運起元神之力,溝通六道輪回鐲。

良久,王衝腦海中響起一聲輕歎,隨後蘇然說道:“我都知道了。”

王衝收攝心神,急忙問道:“那下一步該如何做?等那離荒老祖來時,你再用靈魂之力攻擊其元神?”

蘇然道:“我修煉幾個月時間才有能力發出一擊,下次卻是不能再用這個辦法了。”

王衝失望道:“那該如何是好?”

蘇然道:“不得不說,你,和那張異人,都太愚蠢了…這麼淺顯的辦法都想不出來麼?”

王衝臉紅了紅,不過和蘇然在以元神交流,倒也顯不出來。王衝道:“且不說這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蘇然道:“將蚩尤天書給了那離荒老祖。若他以神識探入蚩尤天書,則他必死。”

王衝意外道:“那張異人恐怕不會同意。給了他,他下次來時我抵擋不住,離荒老祖依舊要殺這全村上下,這如何是好?”

蘇然道:“你還不明白麼?他現在也知道你的修為。你修為雖不如他,但他若要殺你,他自身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如此,他就有了顧忌。你可以以此提出條件:以醫治村中中毒之人,且饒這一村老小性命為條件,將蚩尤天書給他。如此,則避免了兩敗俱傷之事,他不是傻瓜,如此條件他怎能不同意?他若同意了,那以後事情就再好辦不過。你隻需等上幾天,則他必死。然後你尋著他藏身之所,再將那蚩尤天書取回來即可。”

王衝一拍腦門道:“就是,我以前怎麼沒有想到呢?噫?不對。先前我們還要和他拚命,若現在突然要與他達成協議,他不會起疑心麼?”

蘇然道:“就是因為先前與他拚命過,現在他才不會起疑心啊…你們倆打過一場,對於彼此實力也都有所了解,現在提出條件才合情合理。若是一開就提出這個條件,他反而要起疑心…”

王衝恍然道:“我明白了。經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挺簡單的…我們這麼多人怎麼就想不到呢?“

蘇然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張異人和你,都是因為心有牽掛,所以想不出這個看似簡單的辦法。思考問題,先要將自己解脫出來,不受情緒左右,才能想出更加符合利益的計策。”

王衝苦笑了一下。看似非常複雜,困難的事,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解決掉了。不得不說,在有些時候,智慧,確實比蠻力更加有用。

思考一陣,王衝道:“呃,我知道了…蘇然,你就一直呆在這六道輪回鐲中麼?”

蘇然道:“恩。世間有喪失肉身之後轉修散仙之法。但是此法不過是用法力凝聚身體,依舊脫不得修煉肉身的路子。我肉身修為有限,始終突破不了辟穀期。不如轉修靈魂。我已有些心得,你無須擔心了。”

王衝的心頓時就咯噔一下。王衝怎能不擔心?世間修真之法經過無數代人鑽研,補充,完善,才形成了一套完善的修煉方法,而就是這已經相當完善的修行方法,修煉起來尚且磨難重重。修真門派收徒,必然挑那些根骨,資質好的。而這根骨,資質好的,有時候凡人中幾萬人中都出不得一個。這些根骨好的弟子中,幾百人中不過才出一個能修行到合體期的,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修行之困難。而這專修靈魂之法,修真史上簡直是聞所未聞。若要以一人之力開辟一套全新的修煉方法,無異於天方夜譚。

想到此處,王衝急忙道:“你可想好了?世間普通修真修煉,在有完整功法的條件下,尚且磨難重重,這專修靈魂之法以前都沒有聽說過,想來必然危險至極,你…”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腦海中蘇然的意識忽然消失了。任憑王衝如何呼喚也不出來。想來是切斷了聯係,獨自修行去了。王衝無奈,也隻有將神識退了出來。隻是心中依舊忐忑,十分不放心蘇然。不過想到蘇然智慧超人,若來修煉著靈魂之道,想來也是有些把握的。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隨後入定,關閉了六識,沉浸了心神。對外界之事再也不聞不問。不過擔心離荒老祖到來,也沒有完全入定,還留了一絲神識關注著外部。

如此,王衝晚上打坐,白天與一幹人等交談,隻是不提為那些受傷之人醫治的事情。通過與張異人交談,王衝也通曉了許多製蠱之術,與修真功法互相印證,倒也獲益匪淺。

如是過了幾天。

晚上,王衝剛想打坐恢複真元,還沒有沉寂元神,就聽到外麵一陣敲門聲。王衝頓時睜開眼睛,神識如水一般蔓延過去,就將門外情景盡收眼底。

門外是一個年輕女子。約莫十八九歲年紀,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穿著一身紅色衣衫,長發柔柔的披在肩上,看上去甚是動人。正在門前踱著步子,似乎在猶豫該不該再敲一次門。

王衝想了起來,這女子就是前幾日張異人稱呼為“憐兒”的那個小姑娘。

其時已經是晚上,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村子中靜悄悄的。王衝見此情形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朗聲說道:“進來吧。門開著”

那姑娘推開門走了進來。手指輕抓著衣角,低著頭,微微咬著嘴唇。臉紅紅的,也不說話。王衝心下奇怪,問道:“你是誰?來著做什麼?”

那小姑娘臉更紅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叫張…張遠憐,爺爺,爺爺叫我來照顧你…”

王衝心念電轉,又觀其表情,頓時明白了,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定是那張異人見王衝這幾日也不提為中毒之人醫治,也不提如何對付離荒老祖,對王衝起了疑心,怕王衝到時自己跑了,這才讓自己孫女過來…照顧王衝。

王衝笑道:“張異人那老家夥…我無須你照顧,你出去吧。”

那小姑娘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結巴道:“這…不是爺爺叫我來的,是我自己要來照顧你的,你不要怪爺爺…”

王衝笑道:“我不怪他。你出去休息吧。”

張遠憐忽然抬起了頭,直視著王衝道:“道長…你神通廣大,又救了我們全村上下,是我們的大恩人,我,我是自願的,你就讓我留在這把…!”

王衝對於張異人打的小算盤自然了然於胸。無非是對王衝用美人計,想套住王衝而已。但王衝是何等樣人?若是連區區美色都要貪圖,如此心神豈能修到出竅期?

王衝見這小姑娘十分堅定,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也十分無奈。當下道:“我自然會保你全村平安,你快走吧,莫要耽誤我休息。”說到這時,已漸有嚴厲之色。

那小姑娘眼淚都流了出來,慌亂道:“道長…”

王衝垂下眼瞼,平靜的說道:“出去。”

那小姑娘被嚇了一大跳,但見王衝如此表情,也毫無辦法,隻得紅著眼睛,低著頭走了出去。

待那小姑娘走遠後,王衝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卻泛出一抹笑意。

一夜無話。

第二日,王衝剛從入定中醒來,就聽到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王衝神識蔓延過去,發現又是那小姑娘,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小姑娘長得俏麗可人,王衝也挺喜歡。但喜歡是喜歡,王衝可絕無褻du之意。修道之人心神堅定,不為外物所動。若見了漂亮姑娘就起邪念,如此心神,恐怕連引氣期都突破不了。就算突破了,也遲早要墮入魔道。

加之王衝也有些反感張異人這種做法。王衝已經尋思著一會整整他。

當下輕聲說道:“進來。”

那小姑娘推門進來,也不敢直視王衝,低著頭說道:“爺爺,爺爺請道長去議事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