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的故事……嗎？為什麼想要聽那個呢？”
“隻是突然覺得很好奇，媽媽像我們這麼大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我看見美美香歪著頭站在一側，好像也很感興趣的樣子。
“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嗎……有點不記得了呢！”她伸手摸著腦袋，臉上是讓人喜愛的看起來天真的笑容。
“別的時候也沒關係。什麼事情都可以，我隻是很想聽媽媽講故事而已。因為每次都想讓媽媽講故事給我聽，但是……”
她點了點頭：“嗯……那就講一點以前的故事好了。我們先到那邊坐著吧。”
她指向湖邊綠化帶的石砌邊緣，那裏平整幹潔，而且有足夠的位置讓我們離別人遠遠的。
我坐在中間，媽媽和美美香坐在我的兩側，媽媽像是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一樣，閉上了眼。
……
“我年輕的時候呢，曾經在一家姓花之宮的人家工作過。”
人家？？工作？？
雖然上來第一句話我就充滿了疑問，不過我還是沒有開口。
隨便打斷別人不太好，還是慢慢聽下去，說不定就明白了。
話說工作的話……是那種私營個體戶還是說……
“那是一戶很大的人家，雖然隻是分家而已，但是還是很厲害。家裏除了我之外還有好幾個用人……嗯，說是好幾個，其實是有很多，隻不過因為輪班的緣故，所以一般都隻能見到幾個……後來……”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回憶過去的事情。
原來是……用人嗎？這樣的事情放在今天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或許或多或少還是存在著的吧，事實上也偶爾能夠聽說，不過一般不會有那些年輕的人幹這個。
在我們這種平民階層看來，真是如同故事中一般。
“那個時候，一起工作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年輕女孩，我們互相成為了朋友，總之過得非常開心。每天沒有多少太過於繁重的勞務，待遇也很好。我主要的工作是幫主人料理小孩。他們家當時有一對小姐弟，我負責照料姐姐，還有送她上下學，之類的事情。”
她呆呆地望著天空，似乎已經沉浸在了回憶裏。
都雇傭年輕的女孩子嗎……總覺得那個家主可能會有什麼奇怪的興趣啊……
“那種情況，在當時很多見嗎？”我忍不住問道。
“也沒有吧，雖然因為跟著主人常常能夠接觸到上層圈子，所以見到很多家庭差不多也是那樣，不過我想，從社會總體來看還是很少的。”
一提到那個時候的事情，她的口吻又變成了當年的那個小女仆了。看來在她身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記呢。
並不是我對這個職業有什麼不滿……如果她真的是我的母親的話，我說不定會有一點小小的不快……
這就是我個人的問題了……總之先聽她說下去吧。
“然後呢？”
“後來……發生了一點事情……”她的口吻突然有所轉變了。“總之，後來女主人出了點事，整個家也……”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沉默了。
我看向美美香，我們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然而初小姐突然又笑了起來：“沒關係啦，隻是因為那段時間，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那個家裏度過的，也經過了很長——很長的幸福的時光呢，所以沒法避開，不由自主地就想到那個了……沒什麼……沒關係的。嗯。”
真的是那麼開心的事情嗎？
時光越是美好，失去的時候就越是慘痛吧。
我不敢想象對於這個直到現在還帶著甜蜜的表情叫著“主人”的女性來說，那個時候的事情意味著什麼。
但還是覺得，歲月的流逝，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磨損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