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在叔叔那也待了近一個時辰,可還不向回房,知道納蘭還在等我,卻起了獨賞月夜的興致,讓裳兒去告訴納蘭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這裏的月色很漂亮。”
秋錦沒有回頭看來人,過了半餉,秋錦雅然一笑:“我好久好久沒看到這裏的天空,回家真好。”
“我第一次去你家時,在你家門口被一位小公子撞倒,他的熾子很幹淨。今年大年初一那天,在煙雨樓納蘭兄的朋友雲銷寒,也擁有同樣的熾子,秋錦的熾子和他們很像。”釋少歎了一聲,等待秋錦的回答。
“你還查到什麼?”問的坦然,寒意卻直冒心頭,生怕他查到我與夜紅樓的關係。
“你從來不正麵回答問題。”話鋒直逼而來。
“那年撞倒你的人是我,雲銷寒也是我,那又怎樣?律法裏並沒有規定女子不可著男裝。”
“我喜歡你。”
大漠的夜靜的讓人發慌。
“晚了,釋少還是回去休息吧!”秋錦立了立身子舉步離去。
釋少的心情就如辰美景尤在,便賞心樂事卻不知在誰家院。
屋內燈熄了,納蘭躺在床上等待秋錦,門開了。
秋錦輕輕的開門,輕輕除去衣衫,揭起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
納蘭挪了挪身體。
“還沒睡著。”
“嗯”
“他說喜歡我。”
納蘭猶豫了片刻問:“需要我寫休書麼?”
“不用。”
很機械的對話。
隔日清晨,納蘭、秋錦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偏廳用早飯,秋錦喝了一碗清粥,納蘭沒有動筷。
“將軍要我來請表少爺和夫人,要起程了。”
侍衛話還未說完,納蘭以起身離去,沒有任何交待。
還在用膳的秋錦,淚落下了。
納蘭看到了,可那又怎樣,兩人之間情意勝過朋友,卻離愛情相差甚遠,自己不過是她的依靠,怕……過不了多久,能給她依靠的已不再是自己了。
明知道是這樣,心還是不由得抽出了一下,狠下心來不去理會。
起身拭去淚珠,心中並沒有怪他的冷漠,對他本是我理虧在先,跟在其身後,步伐沉重不少。
等候多時的釋少,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一切都準備好了,起程。”不上前詢問二人的情形,冷眼旁觀。
直性子的邵青,“表少爺和夫人似乎吵架了?”
輕哼一聲,“是麼?”
此景還是塞外風光,陪在身邊的人還是那個人,關係卻生澀起來,我臥在馬車裏,從車窗隱隱看見納蘭的身影,騎著白馬的他,身影多了份寂寞。
人昏昏沉沉睡去,耳邊嘈雜的聲音、混亂的人影迫使我醒來。
輕聲喚,“裳兒裳兒”
忽見車簾被撩起,納蘭神色匆忙,沒有於秋錦多說,將其抱上馬,隻安慰秋錦做好一切交給自己。
秋錦聽話的坐在馬背上,雖然人還在恍惚當中,但並沒有被眼前的景象嚇著,通往大漠的道路遇上馬賊並不出奇,這樣的多事之秋打劫官兵似乎有一點不太尋常。
不知怎的馬賊將我們與釋少隔離開來,納蘭也應要護我周全,和馬賊的對打變得吃力。
其中一人手中的槍頭猛然向我眉心刺來,納蘭甩開握住韁繩手,擋在我額前,槍頭就這樣硬生生的刺穿他的掌心。
血肉模糊,我的心揪著痛。
同時隻聽馬嘶的一聲,前蹄揚起我身體急速墜落,滾落在沙漠之中。
隱約感覺有人從沙漠中將我救起,緊緊的抱著我,讓我安心不少。
馬賊的突襲隨著秋錦和釋少的失蹤,也如大漠無邊際般一起消失。
大隊人馬都隻有輕微的傷痕,唯獨納蘭受到的攻擊最大,一天的疲勞催的眾人早早睡下,納蘭靠在枯樹旁回想今日發生的種種。
“爺,你該休息了。”簡儉立在納蘭麵前。
秋錦的失蹤讓我變得失神,“簡儉我被圍攻時,你們那邊是什麼情況。”
回想了當時的情境,“那群馬賊有意將我們的人馬和表少爺分開。”
“是麼,那群馬賊並沒有搶走任何東西,一切的一切有太多巧合。”
“爺您有傷在身,夫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納蘭示意簡儉先去休息,自己漫步在空曠的大漠,沒有一點生氣,走的再遠身後剩下的隻有一個人的腳印。
這一路走來,心沒有一刻踏實,有種預感告訴自己,她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注釋:辰美景尤在,便賞心樂事卻不知在誰家院。《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