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曰:漢末建安中,廬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劉氏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聞之,亦自縊於庭樹。時人傷之,為詩雲爾:
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
課堂上,十六歲的焦仲看著老師那一張一合的嘴裏不停地說著《孔雀東南飛》的故事背景,以及焦仲卿和劉蘭芝的愛情故事,喃喃自語道:“這個焦仲卿真是讓人無語。擺不平老娘,護不住嬌妻,離了婚還黏黏糊糊的,害得前妻跳了湖,自己跟著去殉了情,既不孝也無義,估計這情也……嗬嗬……”
哎,高中了,連玩遊戲都受限製,多虧了昨天是星期天,趁著父母都上夜班不在家,好好玩了個通宵,以後可不能再玩了,否則非得給老媽嘮叨死。昨天好好的將三國誌玩了個盡興,今天就上起了以三國為背景的《孔雀東南飛》,怎麼能不對詩中的焦仲卿一肚子不滿,看看這日子混的,哎,是人都比他有出息,真是白瞎了那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
焦仲對詩中與自己姓名隻相差一個字的男主角十分不感冒,恨不能自己就是出生在那個年代,去會會那些名人、良將。老師的講解聲仿若催眠曲一般,將他漸漸地帶入了夢鄉,帶入了漢末,帶入了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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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黃巾動亂之期,蟻民裹挾,世家避走。
焦仲滿目茫然地躺坐在牛車之上,看著前後紛亂的人群。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隻不過在課堂上睡了一覺,醒來就出現在了這混亂的避難隊伍裏,變成了一個生著病的垂髫兒童。
“小郎君,可是渴了?”牛車旁一個身著短裳,年不過十二三歲的童子,看見焦仲神色恍惚,不由著緊地問道。
“哦!”焦仲含糊地應答著。
“小郎君且稍待,阿牛這就去取水。”那童子叫阿牛,是這具身體的侍童。見主人說渴,就趕緊跑開找水去了。
焦仲慢慢理著思緒,好辨一辨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做夢呢?
此身也姓焦,名遲,小名慢郎,家中還算殷實。祖上焦延讚,著有《焦氏易林》,此書為家族傳承,在族長家保存。父親焦先,常年在外遊學。兄長焦達,現年十六。
兩年前父親曾歸家,給兄長留下《焦氏易林》和《黃帝內經》的手抄本,並給時有八歲的焦遲開了蒙,因其體弱,又授了禽戲,讓其多加習練。
因為焦遲實在是個慢性子,頭腦還沒開竅,雖然得到父親悉心教授,卻始終不得要領,終是惹的父親不耐,在家待了不到半年,待不得小妹綰兒出世,又一次出外遊學,害的母親將怨氣都集在他身上。
這不,又值從梁國小黃往廬江郡的遷徙途中,他再次病倒,母親便帶著小妹隨族長一家先行,隻留著一蒼頭、一小廝照料與他,隨族人同行,若非長兄找來一輛牛車,恐怕此時的他就不得不留在黃縣之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