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昏黃的顏色染遍了半個天空。不時的,有幾隻小鳥飛過燕王府上空。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朱棣坐在床邊,輕聲說道。“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別再亂想其他事兒了。”
徐以嫃坐靠在床上,麵無表情地盯著前方,沒有看朱棣一眼。
“大夫說你的情緒會影響胎兒。你以後要注意,別像剛才那樣,過於激動……”朱棣看著徐以嫃蒼白的臉色,於心不忍。
徐以嫃依舊靜靜地呆著,不理睬朱棣。
朱棣無奈地歎了口氣,再次重複這句話:“對不起。”
“我知道我現在說多少次對不起,你都不會原諒我。但,你也要顧著肚子裏的孩子啊。”朱棣將手覆在徐以嫃的手上。
兩人靜默了許久後,徐以嫃才動了動眼珠子,淡淡地看了一眼朱棣的手。
“我累了。我想靜靜睡一會兒。”兀自的,徐以嫃冷淡地開口說道。
朱棣失望地站起身說道:“好。你休息。”
聽見輕微的關門聲後,徐以嫃才疲憊地閉上眼睛。
“在外麵站了那麼久,不累嗎?”好一會兒後,徐以嫃張張嘴,說道。
半晌,房門再度被打開。
但邁進來的,不是朱棣,而是趙世頌。
“你早就發覺,我在窗邊?”趙世頌注視著徐以嫃,緩緩問道。
徐以嫃慢慢轉頭看向趙世頌,不答反問道:“幫我個忙。”
趙世頌聽後,疑惑地皺起眉頭。
半個月後,燕王府掛起紅燈籠,掛滿了流彩,貼滿了紅紙,來來往往的賓客,令燕王府呈現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色。
朱高熾一臉不爽地從外麵走進來,當看見自己的弟弟朱高煦在大堂裏忙活著的時候,他的臉色更臭了。
隻見他快步上前,狠狠地一掌拍在朱高煦的肩頭上。
“哥?!”朱高煦一驚,猛然轉頭,一見是朱高熾,他便開始抱怨了。“哥你不會喊我嗎?非得這麼用力打我啊?弟弟的肩膀都快碎了。”
“不用力打你,怕你不會清醒啊。”朱高熾沒好氣地對朱高煦說。
朱高煦不得要領,迷惑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什麼意思?”
“笨蛋。”朱高熾翻了翻白眼,“你這麼熱情幫忙幹嘛?今天的新嫁娘又不是我們的母妃。”
朱高煦為難地眨了眨眼,“我也是極不情願,但這是父王親自吩咐我幫忙張羅著,我不敢忤逆父王……”
“哼!他倒了解我們兄弟。知道叫不動我,而你又敦厚恭順,就去為難你。”朱高熾不屑地挑起嘴角,“自己娶女人,還勞師動眾……”
“哥……不要說了。要是被王伯伯聽見,父王很難做的……”朱高煦一聽,慌張地製止,“今天好歹是父王的大喜日子……”
“呸!你到底是誰的兒子?居然幫著他們說話?!你難道忘了,我們母妃現在還傷心著呢。”朱高熾發脾氣般大聲叫喊著。
就在這時,朱棣身穿喜服,大步走進來。
“吵什麼吵?!如此這般成何體統?身為世子,行為如此不檢點。”朱棣站在朱高熾和朱高煦麵前,怒斥道。
而朱棣身後,還跟著一臉得意的王聰。
“父王。”朱高煦一見朱棣滿臉怒氣,他頓時嚇得低下頭。
但朱高熾卻一點兒也不怕朱棣,他不但閉口不語,而且他滿臉傲氣地仰起頭,毫不畏懼地直視朱棣。
“如果你對今天的婚禮有異議,那我準許你不出席。”朱棣一字一句地對朱高熾說。
朱高熾眼睛定定地看著朱棣,冷冷說道:“無論您是否準許,兒臣今天是一定不會出席的。”
徐藝珍剛巧,在這時拿著徐以嫃的安胎藥經過大堂。裏麵發生的一切,全部被她看見了。
在朱高熾惱怒地拂袖離去前,他在經過朱棣身旁時,略做停頓。
朱高熾靠近朱棣的耳邊,咬牙切齒地對朱棣說道:
“無論您今後娶多少個側妃,在燕王府裏,永遠隻有我母妃是唯一的王妃。無論您今後有多少個孩子,我朱高熾隻有兩個兄弟姐妹。
既然母妃對此事無話可說,那您要娶女人,就去娶吧。但要是母妃因此而有什麼事兒,我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朱高熾說完,便決然離去。
朱高煦一心向著徐以嫃,此時見哥哥離去,他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隨朱高熾離去了。
在他們走到大堂門口時,他們碰見了徐藝珍。不知怎的,朱高熾就這麼愣了一下。
當朱高熾看見徐藝珍後,他沒由來的就又想起那張寫著“徐藝珍才是你的生母”字樣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