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異常難熬，時不時就要撥弄幾下網絡媒介，懷疑是不是壞了，白天過得懵裏懵懂，晚上和蔣韓坐在一起吃飯，有個說話的人，好歹轉移了些許注意。
但永遠不要指望一個麵癱能熱火朝天地嘮嗑，沈固實在沒有“試婚對象”的自覺，對蔣韓單純地當成了室友，幾天下來，自詡和對方熟了些，喝著番茄和煮雞蛋混合製成的“番茄雞蛋湯”，他指著自動做飯機，再忍不住說道：“這貨是黑暗料理界派來的臥底嗎？”
“……”蔣韓握筷的手一僵，抬起頭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沈固懶，不願意自己做飯，而是如今想找個普通灶台簡直難於上青天，他也就在博物館拍攝的展品照片裏看到過一個煤氣爐，市價約在五十萬左右，沈固差點被那煤氣爐上自帶的聖光閃瞎眼。
他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蔣韓忽然插話進來，“做的菜你不愛吃？”
沈固剛要附和，猛地想起這是住人屋簷下，太過挑剔遭人煩，忙擠出個笑容，諂媚地說：“還行還行，挺好挺好。”說完，為了表示確實還行，咕咚一口，將綠油油的菠菜汁喝光了。
蔣韓看著沈固皺成一團的五官，明顯不信他“挺好”的言論，懷疑地執起杯子喝了一口，發現還是原來的配方，原來的味道，並沒有改變，他低下頭，繼續慢條斯理吃著自己的食物。
沈固沒能立刻吐了，還是多虧以前上學那會，在學校食堂裏鍛煉出的鋼鐵般的意誌，他震驚地看著蔣韓麵色不變地喝著菠菜汁，甚至臉上難得還露出一眯眯喜歡的表情，這貨一定是大力水手轉世。
蔣韓被沈固看得渾身發毛，頭一次對菠菜汁的味道表示了懷疑，不著痕跡放慢了喝的速度。
……
市中心，浩瀚大樓頂層，結束了半天工作的蔣韓，向後仰了仰靠在椅背上，門外響起的敲門聲，讓他重新直起身子，“進來。”
身穿黑色一步裙，打扮得體的女秘書走了進來，她的手裏還捧著一套餐盒，秘書輕輕將東西放在蔣韓桌上，飽含溫情關心地說，“老板，該吃午餐了。”
蔣韓點點頭，女秘書立刻將餐盒打開，一樣一樣拿出裏麵食物，是米飯配水煮牛肉，上麵淋上“濃鬱醬汁”，三片番茄，一顆煮雞蛋，還有一杯菠菜汁。
女秘書看著自己搭配的午餐沾沾得意，不僅看著賞心悅目，並且她知道這幾樣都是老板愛吃的。
蔣韓看見菠菜汁時一愣，卻什麼也沒說，拿起筷子默默吃了起來。
秘書像往常一樣，在旁邊彙報上午工作，“新型自動做飯機已經進、入測試階段，新添加了二十道菜色，解決了之前‘雞蛋攪拌不均’的小錯誤，試吃報告也已經出來了，其中有幾道菜色尤為受到稱讚，其中包括木耳南瓜粥、洋蔥蜜桔、菠菜蘋果……”
蔣韓忽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沒頭沒腦問道：“你覺得菠菜汁好喝嗎？”
秘書一愣，意識到這問題屬於喜好範疇，心髒撲通撲通亂跳，有些受寵若驚，她聲音不可抑製地高昂起來，“當然好喝了！菠菜不止富含鋅、葉酸、氨基酸和葉黃素、β-胡蘿卜素、新-β-胡蘿卜素B、新-β-胡蘿卜素U等類胡蘿卜素，還含α-菠菜甾醇、豆甾烯-7-醇、膽甾醇以及甾醇酯和甾醇甙、萬壽菊素、菠葉素等，且口感柔嫩，滋味清新，實屬最佳飲品。”
直到蔣韓吃完飯，他也沒表示什麼，反而弄得秘書七上八下。
秘書收拾了碗筷，剛要走，就聽蔣韓道：“我剛剛給投資部傳了份策劃書，你去提醒周成盡快擬出方案來回我。”
本是一件芝麻大的事，秘書沒有上心，但在去投資部的時候，聽到周成隨口的一句話，讓她心中一震。
周成：“這份策劃書可真有意思，還要費力錄製什麼‘娛樂節目’，放在信號台播放，現在有情緒模擬器了，誰還浪費時間去看節目？再說眾口難調，什麼樣的節目能讓所有人都喜愛？沈固……這名字有些熟悉啊，姚蔓，我是不是聽你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