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住處不遠,有一家長沙著名的東北熏肉大餅店,安琪出生在北方,喜歡這種風味。不過,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安琪親自來難免有些不方便,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買了就走,很少在那裏逗留,更別說呆在那裏吃。所以很多時候,安琪的熏肉餅是別人幫她買的。樊軍做記者,在熒屏上露麵不多,就沒有這種顧慮。他和安琪住在同一套房子裏,算是近水樓台,經常被安琪“勞駕”。樊軍是正宗的南方男孩,對麵食不感興趣,不過既然已經去了那個熏肉餅店,也就懶得再跑別處了,索性也買些熏肉餅充饑。時間長了,樊軍竟然漸漸地喜歡上了熏肉餅這種北方口味的食品。
樊軍的辛勞沒有白費,作為回報,安琪也經常給他一些補償。比如樊軍丟在洗衣機裏的衣服突然不見了,一找,原來被洗幹晾在陽台上,不用問,這肯定是安琪做的;再比如牙膏快用完了,樊軍正準備去買,卻發現已經有兩盒新的放在那兒了,原來安琪在給自己買時,也順便給樊軍買了一盒。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在雙方的心裏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他們都不是長沙本地人,但是為了工作,又都呆在長沙這座城市,除了同學和同事以外,幾乎沒有什麼熟人。長時間的相處,使他們的心靈上產生了一種相互依賴的感覺。有一次,安琪和樊軍邊吃方便麵邊看電視,樊軍突然冒出一句:“安琪,你說我們象不象兩個相依為命的孤兒?”安琪為這句話感動了好多天。
1999年4月12日,樊軍因為一篇批評報道遭到了當事人的報複。當他滿身血汙地回到住所時,安琪的心跳加劇了,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安琪扶著樊軍在床上躺下,要給“120急救中心”以及節目組的領導打電話,被樊軍製止了:“我傷得不重,隻是破了皮,不要緊。”安琪見他執意不肯,就獨自下樓幫他買“創口貼”去了。看著安琪香汗淋漓的樣子,聽著她“噔噔噔噔”地跑下六樓,樊軍的心裏,也覺得無比甜蜜。那一天,成了他們愛情路上的一個重要驛站。
樊軍和安琪正式戀愛了。他們考慮到電視圈內的複雜性,沒有公開。然而,這樣的事情能瞞多久呢?不到兩個月,節目組的人就全部知道了。節目組的領導對他們的愛情非常關心,一個副主任還特意將安琪叫到辦公室,勸告她謹慎地對待個人問題,不要影響工作。安琪覺得有點委屈:“我們什麼時候影響工作了?”可領導也是一片好心,為了他們好才這樣說,安琪沒有辯駁。而樊軍,此時也有同事很知心地對他說:“你們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作為兄弟,我還是勸你一句,不要陷得太深。”樊軍感到納悶:“我談戀愛需要你反對或者讚成嗎?”不過為了弄清對方的意圖,他還是問了一句:“既然你把我當成兄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對方卻意味深長地慨歎道:“安琪這個人啦……”再不肯往下說。安琪這個人到底怎麼啦?這是一句模糊語言,可以代表很多意思,對方不說,隨便樊軍怎麼去想,很多初涉愛河的人就是在這樣的“關心”下導致分道揚鑣的。
更令樊軍和安琪感到不解的是,同事們在談到他們時,隻要發現其中的一個來了,馬上就會按下不表,好象他們能夠相互代表對方。有的甚至假惺惺地改口對他(她)說:“安琪(樊軍)是個好女(男)孩,你可要好好珍惜啊!”這些話前麵沒有任何鋪墊,後麵沒有任何下文,樊軍和安琪自然能夠識別其是否言不由衷。
別人怎麼說樊軍和安琪管不了,他們能管的隻有他們自己。安琪是個傳統的女孩,始終堅守著最後的防線,不讓樊軍突破。這讓樊軍有點難以接受:“都什麼年代了,還這個樣子?”他覺得,既然已經確立了戀愛關係,安琪就是他的人了,不應該有所保留。安琪卻不這麼認為,她和樊軍從相識到相戀不足一年時間,還需要進一步了解。樊軍見她這麼固執,心理又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安琪不象那麼隨便的女孩,擔憂的是安琪以前是否有過什麼痛苦經曆,從而導致今天的矜持。
樊軍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安琪年齡那麼大了,能沒有什麼情感經曆嗎?”他隱隱地覺得,安琪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安琪的做法正好與樊軍相反,她從來不問樊軍以前的愛情故事,甚至湖南師大文學院那個女孩打電話來找樊軍,她也能非常坦然地叫他接電話,不會無端吃醋。由於對愛情的理解不同,他們處理事情的態度自然也就不同,他們開始時還戲謔地稱這是“性格互補”,後來卻變成了“觀念衝突”。夜深人靜,樊軍和安琪都感到迷茫,當初選擇對方到底是不是一種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