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蘇淺看著雪萊的麵孔，心中的不安又起，剛才雪萊眼裏的空洞，如果沒感覺錯的話，好像……是她能力爆發的前兆？
“蘇淺，如果以後你看到我不說話而且眼神顯得有些空洞的時候，就跑得遠遠的。”那是入學後調皮的她第一次用認真的語氣和他說的話，當時那個身高還不到他肩頭的小蘿莉嚴肅得有些可笑，所以他也沒太在意，更沒注意到那嚴肅眼神裏隱藏著的少許落寞和自卑。
“抱枕，我的能力真的比你想象的可怕，如果不受控製了，你一定要躲得遠遠得，越遠越好。”那是入學一段時間後，他拿她上次的嚴肅語氣開玩笑時，她著急地亮出小虎牙給他的囑咐。
“抱枕，如果我的能力真的爆發了，不要想著阻止我，也不用擔心傷到我，能跑就跑，好麼？”那是他知道了很多關於她的很多事後，這次任務之前的晚上在機場時，她不放心地手指點著天空對他再次的叮囑。
還有很多次半開玩笑式的叮囑，都湧入到他腦內。
雖然蘇淺也沒見過她能力爆發時的摸樣，但他直覺上覺得不妙。
“我沒事。”雪萊勉強笑了半秒，有些困難地坐起，微微低著頭一直看著車座下方。昏暗的燈光下，她的麵色被陰影遮得有些陰沉。
安靜了半晌。
“雪萊？”蘇淺試探地詢問著，但沒人回答。
“雪萊？”蘇淺有些著急了，爬進了車裏，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手扶上了雪萊的肩。
雪萊扭頭，正如蘇淺所擔心的一樣，她的瞳孔果然在緩緩放大，在碧藍色眼眸裏顯得格外空洞。
但當她的視線移到蘇淺臉上了一會後，空洞的視線又開始漸漸變得正常起來。
“你剛才……”蘇淺緊緊盯著她的雙眼，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口。他不想再激起她別的負麵情緒了。
“我知道。”雪萊喃喃著，她的眼神雖然不空洞裏，但麵色還是有點茫然:“不過……就這麼保持下去……也挺好的……”
“……”蘇淺不太明白雪萊的意思，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好，隻好默默扶著她的肩。
二人就這麼對視了一小會，雪萊突然哧的一聲笑了出來，茫然的麵色也褪去了幾分。
“抱枕，你……不害怕麼？”雪萊帶點笑意。
“……”蘇淺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抱枕其實最勇敢了，嘻嘻。”雪萊終於恢複了平時的調皮語氣，麵色嫣然，但似乎散著些苦澀:“幫我把這個拔掉。”
“不太好吧？你才剛剛醒。”蘇淺輕輕托著她的手臂，有些心疼地撫了撫上麵的紅痕。
“就是些葡萄糖嘛，喏，你看。”雪萊轉頭向掛著葡萄糖袋的車頂握把揚了揚下巴:“拔了它我們出去走走。”
雖然蘇淺對目前的情況還是一頭霧水，但也不太敢拒絕，擔心引起她的負麵情緒，隻好小心翼翼地拔出她臂彎處的針管。
“走吧，你先下去。”雪萊活動了下胳膊，對擋著路的蘇淺道。
蘇淺趕緊爬出車，跑到雪萊那側，把車門打開。
“抱枕好貼心啊。”雪萊笑得眯起了眼，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很快被苦澀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