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浣惜一聲驚恐的尖叫,音樂也曳然而止。
酒杯盛著濃鬱的酒水,砸在浣惜的裙擺上,嫩紅的衣裙沾濕了一片。
酒杯“砰”一聲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此景立即引發台下一片唏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是誰不知好歹把酒杯砸上去。眼下,大夥沉默不語,靜靜等待剛才一臉清高的浣惜會如何反應。
“這,這……”,浣惜一時間也傻眼了,這杯哪裏是什麼酒,而是一杯墨。
自此之後,她在天香閣的歌舞生涯便被潑上一大片難以擦拭的汙點,或許,也預示著她風光的日子就此難堪地畫上終止符號。
美人依舊,不料世事變遷竟然如此詭譎,來了個杜雪綢,昔日那一時紅遍京城的才女浣惜竟然淪落到此番田地,變得一文不值,還受盡淩辱。
“吵什麼吵呀?”
就在表演卡在最尷尬的窘境時,一聲尖銳的嗬斥,把全場的喧嘩都鎮壓了下去。
一個白衣女子從側廊走了出來,衣飾簡單,臉上還掩了一層麵紗。
“雪……雪綢!”浣惜驚愕地叫了出來,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裏湍動。
浣惜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柔媚中帶點倔強,幽深的瞳孔中時不時劃過絲絲憂傷,仿佛藏著許多心事和秘密。
“雪綢姑娘,你終於出來啦!大夥等得你好辛苦啊!”
“是啊是啊……”
客人一眼就辨出了杜若曼妙的身段,轉嗔為喜。拍掌的,胡亂吹著口哨的,都催著喊著要杜若表演節目。
“雪綢!”浣惜低眉深吸一口氣,抬頭時又是一張溫柔的笑靨,柔聲道:“看來,現在這裏是你的舞台了……”,她淡淡一抿嘴,笑得有些許牽強,“那,這裏就交給雪綢你了,我……我先走了……”
浣惜那張剔透的玉容也是藏不住秘密的,明亮的燭火下,它交織著惆悵和委屈。
“姐姐說什麼呢!”
在浣惜轉身的那一刻,杜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看著她淚光閃閃的模樣,杜若感覺一陣難過,“姐姐,什麼舞台不舞台的,我那些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客人第一次瞧著還新鮮,可一而再,再而三,就會覺得俗不可耐了!”杜若緊緊攫住浣惜的手,不讓她離開,“姐姐,你那才是真的造詣,雪綢我也隻配在一旁襯托你!”
杜若黛眉深鎖,她言辭謙卑,就是怕浣惜對她有怨恨。
“雪綢,你別這樣說!”浣惜釋然地歎了一口氣,再瞅瞅台上歡呼雀躍的賓客,又落寞地說道:“可這滿場的人都是來找你的,我站在這裏隻顯得多餘!”
“姐姐,怎麼會呢?”說著,杜若著急向後麵的小廝打打眼色,喊道:“快!快把東西拿上來!”
一聲令下,小廝立即捧上一件粉荷長裙。明亮的燈光下,柔軟的緞子上如同抹了一湧波光粼粼的溪流,光彩奪目,十分稀罕。
“這?”浣惜瞧著杜若神秘的笑意,一臉困惑。
“如果姐姐不嫌棄的話,今晚,不如就由雪綢親自撫琴,姐姐獨唱,如何?”杜若莞爾一笑,緊攥浣惜微微發涼的手指,道:“姐姐的衣服濕了,不如就換上這件衣服,待會兒獻唱時必定驚豔四座!”
“雪綢……”,浣惜一時間哽咽了。
“好!那咱們就來一次雙劍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