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你放手!”
杜若的眼角滲出了一絲淚花,一聲痛苦的呻吟驟然鑽進攝政王暈乎乎的腦袋裏,把他從恍惚的狀態中驚醒。
“你,你……”,攝政王的手突然一鬆開,杜若一時沒站穩,摔倒在地上,他狼狽地捂住前額,隻覺得頭疼欲裂,眼前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模糊不清。
從前即使喝得酩酊大醉,他也不過一頭栽在地上暈水過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個女人做出如此不堪和無禮的行為來。
“你,你……”,攝政王搖搖晃晃地指著杜若,念叨道:“你是不是……對本王下藥啦?”
說罷,他一頭砸在桌上的菜肴上,“砰”的一聲,濺起了一片油膩,不省人事。好好的一桌子菜,就這樣被糟蹋了。
杜若捋捋弄亂的長發,從地上爬起來,剛才那一下,摔得不疼,倒把她嚇得不清。剛才攝政王嚅囁了半天,吐出一串迷糊的話來,可惜她一個字也沒聽清。
“王爺!王爺!”
杜若輕輕地用指尖戳了戳這個像石頭一樣癱死在桌上的男人,悻悻地歎了口氣。良久,他還是沒有反應。
“真是的,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我好事!”杜若眯縫眼嘟囔著,可也不能就由得攝政王趴在一桌的菜肴上,被菜汁兒漚一夜吧。眼看入夜已深,想來都這個時候,楚明鶴要來的話早就應該來了。
“唉,算我上輩子欠你的吧……”
杜若輕歎一聲,使勁全身力氣,把攝政王拖到床榻上。這人安靜熟睡的模樣還挺英俊的,就是衣服和臉上都沾著菜汁兒,顯得有些滑稽。杜若捂嘴咯咯地偷笑了一陣,才拿出絲巾給他擦臉,可這衣襟上的油漬是很難擦去的了。
“你真是三生有幸啊,居然讓老娘給你換衣服!”杜若瞥了敞睡在被褥上的男人一眼,眼神充滿戲謔和無奈。
私藏禁藥是大罪,更何況這藥竟然讓堂堂的攝政王給誤喝了,要是被有心人察覺,她杜若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所以,這事兒絕對不能驚動任何人,最好讓這個男人一直安靜地睡到天亮,然後忘掉一切。
杜若倒是毫不忌諱,解開那條玉腰帶便開始給他脫衣,動作十分利落,就像昔日為人妻子時侍奉丈夫一樣。可如今的杜若,內心沒有一絲邪念和雜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皮相這種東西她早已看破,更何況這四下無人,她根本無需忸怩羞澀。
每間廂房都會為客人備有幾套汗衫,杜若櫃子裏也有,她沒想到今日還真用上了。
可就在杜若為這個男人褪去最後一件沾有油膩的襯衫時,一道狹長的疤痕映入眼簾,從肩膀一直延伸到胸腔,在她篤定平和的神情間驟然驚起一道狂瀾。
“難道,難道是他……”
杜若已經記不起那個人的麵容了,可那道觸目驚心,血淋淋的傷疤卻深深烙印了在她的腦海裏。他曾說那是豹子的爪痕,可杜若根本沒相信過,隻當他有難言之隱,所以才沒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