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深處,一個瘦小的人翹首盼望著杜若逐漸遠去的身影,心急如焚,回頭又對身後的女人說道:“夫人,要不,咱們待會兒叫些人來,把……”
“不必了”,女人倒心如止水,波瀾不驚,“這種小事,若兒會處理好的,我們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就隨它去吧……”
“是”,瘦小子低頭默默囁嚅了一聲,一轉身便跟隨女人竄進深巷中。
……
“杜老板,請!”
話畢,隻聽背後冰涼的鐵門“啪”一聲重重合上,杜若被一把粗魯地推進地牢,鐵鏈哢嚓哢擦晃了幾晃,悠長的金屬摩擦聲在久久回響縈繞。
這是個世間煙塵無法觸及的秘境,有的隻是蝕骨的冷,還有寒冷中無法彌散的哀怨和恐懼,每一口的呼吸中,似乎都夾雜著血絲和某人痛苦的哀吟。
墨天把杜若帶到一間牢房,然後哢嚓一聲把手銬解開。
“大人,您究竟想幹什麼?”
墨天站在距她不足半尺之處,靜靜打量這個冰雕般的美人,“杜姑娘,恐怕你要在這個地方呆上兩三日了!”墨天綻開眉眼,黑瞳裏掠過勝利的笑意。
“那敢問大人,小女子我究竟犯了何罪?”
“何罪?”墨天冷冷一笑,吐了口氣,道:“這第一罪:妨礙公務!要不是你,本官早就把盜取皇宮寶物的嫌疑犯繩之於法了!這第二,本衙秦捕頭無故暈死在你們閑雲閣,這難道與你們無關?”
“什麼皇宮寶物,什麼秦捕頭?大人,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哼!杜姑娘,你現在不知道不要緊,本大人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讓你好好想清楚。明日一早,估計秦捕頭也醒來了,到時候一起來對質一下,相信真相一定會大白!”說罷,墨天把牢門鎖上,轉身而去。
這地牢,安靜得可怕。
唉,我本無心淌這趟渾水,誰知道它還是濺在我身上了!
杜若靈眸一掃,隻見牢房鐵壁高處有一扇幾尺寬的通氣窗,隻可惜窄得隻容得下一隻小貓咪蜷縮成球慢慢匍匐而過。而炙熱的驕陽碰到那幹冷的鐵罩也被凍得毫無溫暖可言,仿佛那才是真正的白練,讓人誤以為是希望,可當拚命伸手觸摸時卻發現它比冰還叫人心寒,活活絞殺了在這片黑暗中苦苦掙紮的希冀。
杜若也不指望那抹希望,她摘下發髻上的一支銀釵,讓後哢嚓一下,把牢鎖打開了。
區區一個地牢,無法困住她杜若,可眼前這個局麵,卻已然耽擱了她另外的計劃。杜若想起了今早兒聽那下人閑聊時說起國庫失竊的那事兒,如今看來,確實是空穴來風必有因。隻是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偷竊偷到守衛森嚴的皇宮裏去?又是怎麼樣的寶貝,叫一個神秘大盜頂著五馬分屍,誅滅九族的大罪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