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把手伸入老鬼懷中,果然摸出一支骨哨。
皎潔如月,滑若凝脂,骨哨形狀上圓下尖,如同猛獸的長牙。
“這個怎麼用?”杜若掐起骨哨,隻覺得這東西既新奇又神秘。
老鬼這下倒是很爽快,道:“你站在山腳下吹響它,兩短一長,吹三次就可以了”。
風起雲湧,破天崖的霧氣越來越濃,有遮天蔽日之勢。
杜若盯著這東西,良久都沒有動作。
自打認識殘麵老鬼以來,她就從沒見過什麼骨哨。這老頭活了差不多兩百年,製出的奇毒見血封喉,施毒手法也是殺人於無形。
她細細打量掌中這截精致的骨哨,思忖著老鬼會不會早就在骨哨上下了毒,就等她一吹響骨哨,命喪黃泉。
“你來吹!”杜若冷言道。
“我來吹?”老鬼擠眉弄眼,瞥了瞥那根把他纏得緊緊的麻繩,埋怨道:“手腳都被你捆死了,你叫我怎麼吹骨哨?”
“東西我來拿著,你對著它吐氣吸氣即可,用不上手腳”。
杜若的心思也細得針孔似的。不過與殘麵老鬼交手,留十個心眼也不夠。
“好好好!我來吹!我來吹!”老鬼唏噓了幾聲,撅起嘴巴便朝杜若指間掐住的骨哨挪去。
沒想到老鬼一吹,那陣陣清脆的笛音便從骨哨中傳出,空穀傳響,如鬆濤陣陣,萬壑生風。
可哨聲停止了,四周依舊沒有動靜。
這老鬼不會在故意拖延時間吧?
正當杜若想扭過頭去給老鬼點顏色瞧瞧時,突然,破天崖那半山腰間有小撮翠綠突兀地顫了顫,樹葉摩挲得沙沙作響。
有人?
杜若緊攥長劍,倒退幾步。
隻見那一抹碧綠晃了幾下便曳然而止,隨後,叫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
密林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移動,由山腰上一路飛竄而下,撞得四周虯枝亂顫,乍看還叫人誤以為是一陣癲狂的山風直驅而下。
而那一陣陣回響在山穀間的沙沙沙令人莫名地寒戰。
到底是怎樣的人,竟能有如此高超的輕功?
然而當杜若凝神靜氣,再定睛一看時,手腳在一刹那間如被冰霜封結,動彈不得。
不對,那不是人!
隻聽山林中突然衝出一聲野獸的吼叫,頓時狂風亂作,濃霧蔽天。
一隻異獸從密林間竄了出來,朝蒼穹上的密雲長嘯一聲,弄得更加風起雲湧,昏天暗日。
“這,這是什麼東西……”
杜若愣住了,隻見這家夥有三丈多高,綠眼白獠,麵目猙獰;形同猛虎,身上卻貼滿了密密麻麻的魚鱗,光滑堅硬,好像披上一件刀槍不入的盔甲。那刀鋒一般鋒利的爪子,把腳下的岩石抓得咯吱咯吱作響。
難道是骨哨的聲音把這家夥引來的?
杜若悄悄倒退幾步,不料碰到了腳後跟的一顆石子。
石頭好似長腳了般,骨碌骨碌地滾進了杜若身後那條潺潺的溪流中,噗通一聲激起一朵水花,隨後不久蹤影。
就在這時,異獸的青眼忽閃幾下,死死盯住杜若。
“糟了!”杜若剛暗暗喊了一聲,異獸突然露出獠牙大吼一聲,然後凶猛地朝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