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著枯草踱上山坡,月色靜謐,一瀉千裏,驚雲城的秋色比京城來更早,更濃。
逍遙停下來時,走了已經不止五裏。銀色盔甲下的那個男人一路上健步如飛,此刻,他僵冷地矗立在杜若身邊,脖子上仍架著她的冷劍。
“將軍,多有得罪,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杜若收起長劍,深吸一口氣,把目光投向柔美的月色。孰知那銀色鎧甲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似故意與她作對。
“怎麼,你還不走,難不成是想找我算賬?”
杜若調轉馬頭,機敏地捕抓到一絲殺氣。她拔出銀劍,冷冷直向那件紮眼的銀甲,“喂,你快走!聽到了沒?不然我一劍殺了你!”
就憑這男人一路上平穩的步子,她可以斷定此人武功必然不在她之下,可竟然如此,他又為何要一路聽命於她呢?
這人實在太奇怪了。
“喂!你是聾子嗎,聽到我說什麼了沒?”
杜若說罷,挑動起雪花劍便想嚇唬嚇唬他,孰知男人動如脫兔,身子微微一側,輕而易舉地躲過劍芒的攻擊,然後舉起右手把劍刃一拗。
哐當一聲,雪花劍竟然斷了!
“你!”杜若拉扯韁繩倒退幾步。
“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
男人陰森的冷笑融化在秋夜中,比驚雲城風沙的低吟更叫人膽戰心驚。
“你一路拿劍指著我,這筆賬,你以為就這樣算啦?”
逍遙突然驚魂不定,胡亂地晃動著腦袋。一股咄咄逼人的凶煞從銀甲間滲透出來,杜若緊蹙眉頭,不敢掉以輕心。
“哼!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方才你要想反擊的話,說不定被劍指著的人就是我了!”杜若凝眉,男人的背影在視線中越來越僵冷。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夜陌勾起一抹邪魅。
突然,狂風亂作,碎草如雪,迷亂了杜若的眼睛。恍惚中,杜若感到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把她從馬背上硬生生拽下來,那股力量迅猛利落,容不了她抓住彈指的時間作出掙紮。
月色如醉,狂風過後,萬籟俱寂。逍遙驚恐地在坡上亂晃馬蹄,此時,杜若已經被那位穿著銀甲的男人扼住喉嚨,他的胸膛貼著她的蝴蝶骨,好生冰涼。
“你,你……”,杜若支吾著,既驚恐,又茫然。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是怎麼做到的?
杜若的輕功已經到了踏雪無痕的地步,細數中原幾乎無人能與之相比,可這男人出手的速度竟然比她要快上十倍!那簡直就是無法用肉眼捉摸的程度啊!
“說!”夜陌緊扣她的喉嚨,冷言道:“你到底是誰,有何企圖?”
逍遙見主人被威脅住了,悻悻地嘶鳴哼氣,卻又不敢發出攻擊,隻能驚慌失措地在一邊徘徊打轉。
“我,我沒企圖!”杜若被掐得臉色發青,“都說了,我……我隻是不小心闖進軍營裏而已!”
“你以為我會信你?”
“這是事實,信不信隨便你!”
杜若口吻依舊強硬,這讓那隻扣在她喉嚨的五指勒得更緊。
“是不是楚敬天派你來的?”
“楚敬天?”杜若一聽這名字就愣了,“什麼楚敬天?你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