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國師呢,可安置好了嗎?”
天機子的安危是掛在夜陌心頭的第二件大事,在破城的那一刻,他首先就命令玄武去把那個老頭先帶走。天機子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夜陌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是!”玄武拱手道:“屬下把他安置在郊外的小茅屋內,就裏這不遠,王爺請暫且放心!”
“嗯”。
夜陌長長吐了口涼氣,凝重的黑眸如同曜石般與月色相輝映,那隱晦又惙怛的暗光似乎叫時間凝滯,空氣結霜。放心?驚雲城上千手無寸鐵的百姓淪為異族的階下囚,他怎能放心?
畢竟他的大意,是這次災難的源頭。他以為遠離京城,楚敬天的爪牙伸不到這個邊陲荒野之地;他以為區區戎狄不過烏合之眾,哪裏敵得過他五千精兵;他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他低估了楚敬天,也高估了這位天朝丞相的品行。夜陌沒想到楚敬天為了對付他,竟然與戎狄聯手,破他的城,荼毒金元的土地,殺戮中原的百姓!
夜陌輸了,現在擺在他眼前唯有兩條路:第一,灰溜溜地討回京城受罰,剝去他攝政王的名號,成為護城不力,臨陣脫逃的罪人;第二,留在這裏。
昨日,夜陌已經找到幾名僥幸逃生的士兵,讓他們會攝政王府捎信。不手刃破城之人,他絕不離開。
“玄武,楚敬天來驚雲城了”。
“什麼?”一聽楚敬天這三個字,玄武就不由得眉頭一緊。這個人與自家主子明爭暗鬥了好幾年,深不可測,目前為止,他還沒抓住他任何的把柄。
可是,堂堂宰相怎麼會屈身來這裏,就算真有什麼陰謀詭計,楚敬天麾下高手如雲,也用不著他親自出馬吧?
“這個……王爺是如何得知的?”一名好的劍客,本不應該懷疑主人的決斷,但玄武是個心思縝密的劍客,而且跟隨夜陌多年,忠心耿耿,他知道夜陌不會為這脫口而出的一問生氣。
“前日,我見到烙鐵了”。
“烙鐵!那個傳說中的鬼影殺手,楚丞相的心腹?”
玄武沉眉凝思,腦中浮現無數對傳說中鬼影劍法招式的臆想。
玄武是個劍癡,江湖中傳言中原隻有雲中燕的噬寒劍能與他的長虹匹敵。可幾年前,不知道從哪裏跑出個叫烙鐵的劍客,他運劍之快,招式變幻之陰險,據說江湖中沒有幾個人可以抵禦。玄武一直想與這個人比試,可至今始終連他一麵都沒見過。
不過,他曾好幾次偷襲過夜陌,其中情況玄武略有所聞。
“烙鐵是楚敬天的門下的劍客,楚敬天在哪兒,他就在哪兒。如今烙鐵出現在驚雲城內,那就表示,楚敬天一定也在驚雲城!”
“那,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個……“,夜陌遙望蔽月的風沙,橫眉緊蹙,這個問題困了他三日。他絕對不相信,楚敬天大老遠趕來驚雲城就是為了給戎狄開城門,然後解氣地目睹他攝政王吃敗仗的殘況。楚敬天此行,一定還有更重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