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最能迷惑人。
“哼……”,杜若冷笑,“二王子,你那個草包哥哥早就被你們找到了吧?我死不死,恐怕不是由你說了算!”
安虜緘默了片刻。“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把你交給大王子?”
聽剛才他那一問,杜若倒覺得這問法荒謬可好。
“不然呢?捉拿我不是你的職責嗎?”
“這縱然是我的職責,但……姑娘,我很感激你當日在天牢裏救了我”。
“哼,恐怕用不找我救你,你也能想辦法自己出來的吧?”杜若冷冷地看著這個人,她記憶中那個滿臉血汙、可憐又可恨的戎狄少年已經不複存在。
“開始我還以為你隻是一個不幸被抓的戎狄奸細,沒想到你竟然是戎狄的二王子……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此時此刻,這個戎狄尊貴的二王子一臉虛偽的柔態叫杜若看著心裏直發毛。
“當時我確實有難言的苦衷,我沒有安排什麼,也沒有算計你!姑娘,這一切都不是你想象中那個樣子的,我現在雖然是戎狄的二王子,可在當時與你相遇時,我是……”
“好了,王子不必多言了!”安虜還沒把話說完,杜若就把它冷冷地打斷了。
“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王子你是否安排了什麼,那都跟我沒有一點關係!現在,我成了你的俘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罷,杜若把臉別過一邊去,不再說話。
馬車走了大約兩個時辰,最終踏進了戎狄偌大的行宮建築之中。
透過窗縫,杜若隱約看到一個個宮門士兵手上明晃晃的火把。一個小卒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向士兵們出示腰牌,沒一會兒,宮門大開,馬兒悠悠地晃著蹄子走了進去。
恐怕沒過多久,這位二王子就要扣著她去向他的大哥邀功去了吧。
還說不會把我交給納穆景,這謊話編得也才虛了……
杜若瞅瞅腳踝上沉重的鐵銬,不禁滿麵愁容。憑她赤手空拳,就算把手都劈折了,恐怕都無法損壞這條鐵鏈分毫,拖著這個東西,別說跑了,就算走也會弄出很大動靜。
馬車漸漸駛入行宮深處,杜若額間也逐漸深處一層薄汗。要是坐以待斃,等她被安虜雙手奉上給那個嗜血的男人之後,他還不變著法子地折磨死她?
納穆景的暴戾她又不是沒有見識過,昔日在狩獵場上的那一慘景,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呐!
馬車走了好一會兒之後,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姑娘,到了”,安虜輕聲道。
見杜若沒有理會,他就先自己下了車,喚人撩起簾子扶杜若下來。
待杜若下車一看,竟發現這裏不是什麼天牢,也不是納穆景的寢宮,而是一座窄小的別院。院子前有幾個士兵在看守,裏麵泛出微微的燭光。
“安虜,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她冷冷地站在月光下,院中泄露出的燭光恰好照映她冷漠的雙瞳。
“姑娘,你不必擔心,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往後,你就先暫時住在這裏吧,相信不久之後,你就會相信我方才所說的話了”。
說完,安虜揮手示意身後的奴仆讓他們把杜若帶進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