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楚敬天坐不住了嗎……”,老首領嘀咕著,皺著眉頭便朝探子問道:“這幾日,楚丞相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這些日子以來,老首領一直派人暗中監視他們。
那個什麼楚丞相明明就是中原人,不知為何偏要教唆他的兒子攻打驚雲城,挑起中原國土與戎狄部族之間的戰火硝煙,這其中必有陰謀。納穆景那邊他老早下了道禁足的指令,那小子貪欲太重,是時候讓他好好麵壁思過。
“稟大王,楚大人那邊倒沒什麼風聲。不過……他那個叫烙鐵的手下老是一天都不見人影,屬下想派人跟蹤他,可每次沒跟多遠都被他給逃了!”
“烙鐵?”老首領撫摸著下巴,烙鐵這個人他倒是有點印象。
那晚在懸崖邊上他親眼目睹了烙鐵的刀法,運刀之快叫人瞠目結舌。
“好,你繼續監視好他們。山洞那邊,你也要派多幾個得力的人過去暗中守著,一有人接近,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是!”說罷,探子悄悄退下。
老首領倚靠在椅上沉思,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實在叫人匪夷所思。當日他不過是親自囑咐親信去黑山查看龍窟的狀況,要是真有誰覬覦龍窟,那大可在士兵離開後偷偷溜進去,為何又要大費周章地把人都殺了?
而且事後,老首領又命人去查看一次,竟然發現入口安然無損,根本沒有誰進過龍窟。
老首領正想得心煩意亂,突然這個時候,閣門又被悄悄推開了。一個侍從走了進來,腰板深深一曲,道:“大王,二王子前來拜見!”
“安虜?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
老首領揉了揉太陽穴,還是揮揮手,示意讓人進來。
“父王……”,安虜輕喚一聲,捧著一碗東西。
“安虜,都這麼晚了,有什麼嗎?”
“父王”,安虜小心地端著一碗香甜的湯羹,臉上是溫順的笑意,“兒臣見父王最近有點心緒煩躁,於是就叫吳叔煮了一份蓮子羹給父王,希望父王喝了後能安睡”。
“蓮子羹……”
嗅著那股熟悉的香氣,老首領並無半分動容。
“安虜,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這些小事來?”
“這關乎父王的安康,兒臣當然關心”,安虜說著,小心地把甜湯端到桌子上,再把湯舀到碗裏,親手奉上。“這是兒臣的一點心意,請父王喝一些吧!”
說起來,這中原人與戎狄人最大的不同便在於戎狄氏族長年生活在荒漠,養就了堅韌凶狠的天性;而中原地區大多魚米之鄉,生活安逸,中原人體魄遠不及異族的彪悍,雖也勞作耕種,可那眉眼間始終掛著一股柔柔的安逸之相。
安虜的母親是中原人,他的樣貌自然有一股柔和之氣。
瞅著那晚晶瑩剔透的蓮子羹,再瞅瞅安虜的眉眼,老首領有片刻的恍惚。
“好,你有心了!”說罷,老首領一手捧起碗,把甜湯一飲而盡。那又香又甜的滋味兒在心底裏蔓延開來,突然間讓他有一種輕飄飄的愉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