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的眉頭皺了皺,方才的語氣帶了幾分主人家的威嚴。
“哼!”杜若眸中閃過一絲犀利,明明就是敷衍,居然還能用這樣振振有詞的口吻說話,這主人不簡單,身邊的老仆也不簡單。
“要殺要剮,請二王子給個痛快的!把一個女子囚禁起來,這算什麼本事?”突然,杜若一掌拍向桌麵,把盤子裏的湯羹震得抖了幾抖。
老仆大概是從未見過一個如此直率豪言的女子,被這一嗆,倒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告訴你們二王子!”杜若瞪了一眼門外的侍衛,道:“他若一日不出現,我一滴水、一顆糧食都不會沾!要是他想我餓死的話,那就盡管不要來!”
說罷,杜若拖著沉重的鐵鏈,怒然掀起珠簾朝內室走去,哐當哐當的鐵器碰撞聲煞涼了一大桌熱騰騰的早點。
老仆愣在原地大半天後才悻悻地歎了口氣,杜若突然的翻臉在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隻是主子如今真的沒空見這位姑娘,老仆思忖了一番,最後還是留下這一桌子的食物離開了。
安虜說過,這姑娘是個聰明人,輕生等事自然不會犯,不過逃跑可就難說了。正因為她有非凡的身手,安虜才用腳銬把她束縛起來。
這腳銬乃是精鐵鑄造而成,堅不可摧,沒有鑰匙,她縱然有三頭六臂也掙脫不開。
老仆走的時候,又在門上多扣了一把鎖,還吩咐侍衛把人給看仔細了。畢竟要是杜若真逃走了,這罪責他一個奴仆可擔待不起。
聽著房門砰一聲被關上了,杜若這才從簾子後探出個頭來,窗紙上依舊映著一道道士兵的長影,而且這人頭數著好像比昨夜還多了一倍。看來,安虜是鐵了心要把她囚禁在這兒了。
突然,肚子咕嚕咕嚕幾聲悶響,裏麵好像有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小雛雀似的,把杜若吵得愁悶苦臉。
她瞥瞥嘴,哀怨地哼了幾聲。
這胃真不爭氣!方才才說不吃來著,這會兒已經餓得她四肢發軟了。
杜若瞅了一眼飯桌上的吃食,眼中刮過一道道躁動不安的精光。
包子、餃子、點心……還有白粥!那複雜又誘人的香氣無時無刻不在挑逗她的味蕾。昨夜一身薄衣,她就這樣在桌子上攤涼了一個晚上,要是在這個時候能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白粥,那可叫一個心滿意足了。
然而無論想得多美,此時此刻,杜若都隻能一邊坐在軟榻上幹瞪著眼,一邊撫慰肚子裏怨氣衝天的饞蟲。外邊守衛森嚴,丫鬟們對她敬而遠之,腳上又拖著這個累贅,杜若還真沒想到有什麼辦法能讓她無聲無息地溜走。
不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迫安虜出現,恐怕她要在這裏被困好一些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