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看著那個盯著自己的女人,對方瞪著自己的樣子十分扭曲。似乎是想要討好,又似乎糾結著什麼。她微微地笑了笑。
真是有意思極了。
等到舒昭予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來的時候,對方臉上的表情就更加有意思了。那種後悔夾雜著猶豫的表情,讓白夜覺得今天過來,就算隻看了這麼一場戲,也已經夠本了。
舒昭予將家用機器人送過來的蛋羹放到白夜麵前,笑微微地去逗小家夥:“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要好好謝謝叔叔我哦。”
小家夥不給麵子地翻了個白眼給他,抓著白夜的手往裝著蛋羹的碗伸過去:“啊,吃。”
白夜點了點他的鼻子,失笑:“貪吃的小家夥。”這樣說著,她也很小心地取了調羹,喂給小家夥吃。
楊晨的同事都有些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白夜還是舒昭予。但是很明顯,因為兩人的出現,場上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白夜一直都關注地忙著關心小家夥,舒昭予也一直忙著幫白夜的忙,暫時沒有顧及這一桌子人。
否則,氣氛隻怕還要再尷尬半分。
好一會兒,場上才重新熱鬧起來。
等到白夜將小家夥喂飽,看著她抓著自己的衣襟睡去之後,才抬頭開始自己吃。嚴蓉在邊上見了,讓家用機器人給她分了好幾樣菜色過來,柔聲道:“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多吃點。”
楊晨在邊上笑微微的:“你嫂子現在對你比還好。”但是,看向嚴蓉的目光卻是溫柔的。
白夜發現兩人對視的時候,目光中縈繞的那份溫柔,讓人覺得四周的氣息都溫和了起來。兩人的感情,就算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依舊是情深如許。
她微微地笑了笑,目光掃過最開始出現的那個女人。後者正低下頭去,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平靜。
“你在看什麼?”舒昭予在她耳邊輕聲問:“有什麼不對嗎?”
白夜想了想,將剛才在花園裏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你說,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舒昭予有些驚訝地掃了那個女人一眼,隨後溫柔笑道:“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白夜對他笑了笑,悄聲問:“那,你覺得要不要告訴誰呢?”
舒昭予微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可不能讓兩人因為這種人而心情不好。”
於是,在宴會結束之後,白夜留了下來,將發生的事情對楊晨和嚴蓉都說了一遍。
嚴蓉似笑非笑地瞟了楊晨一眼,扭他腰眼上的嫩肉:“有什麼想說的?”楊晨哎喲哎喲地叫著痛,求饒的樣子看上去是在耍花腔,說出來的話卻很嚴肅:“我明天就將她調走。”
嚴蓉歎了一聲:“如果隻是對你有心思就罷了,至少說明你魅力足。但是想借著寶寶的名義來吸引注意力,我可真是看不上這種手段。”
楊晨摟了她在懷中,柔聲道:“都是我的錯,我會注意的。”白夜看著這邊的氣氛,覺得有一點牙疼。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兩人也似乎沒有因為這件事產生什麼誤會,白夜也就起身告辭了。和舒昭予走在回去的路上,舒昭予忽然開口說:“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白夜一愣,看向他。後者正看著前方,一絲笑意都沒有。在白夜看過來的時候,他轉過了臉來,直直地看著白夜:“如果是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他的話讓白夜隻是一笑,卻沒有回答什麼。但是舒昭予卻繼續說了下去:“過去的事情,你心中還有芥蒂,是嗎?”
“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重新得回你的信任?”舒昭予問,“你所想要的,我可以都做到,我的真心我也會捧到你麵前。我甚至寧願你將它摔在地上,而不是總是當做看不到。”
白夜沉默著,在心中長長地歎息。
她最大的問題,不是不能做到,而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懂愛。舒昭予的舉動她不是不感動,但是,也僅僅就隻是感動而已了。
沒有愛。
不是不愛他,而是,誰都不愛。
這個世界,就算有了原身的記憶,對她來說,還顯得如此陌生,難以放下心防。
“抱歉,我不是……”剛剛說了個開頭,白夜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她已經被舒昭予抱入懷中:“如果是拒絕的話,可以先不要說嗎?”
白夜立刻就沉默了下來。舒昭予在她頭頂幽幽地歎息,仿佛是在哭泣:“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家夥啊。一旦涉及到拒絕的事情,就如此果斷堅決。你為什麼從來不試著去接受一下我的愛意?我以為,我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白夜依舊沉默著,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
這是一種稍微有些陌生的感覺,卻有一種奇特的安全感。
“你的心裏麵,誰都沒有對不對?”舒昭予抱著她,低語呢喃,聲音在耳邊低低地響起:“那麼,在它裏麵有一個人之前,請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我不會逼迫你一定要接受我,我也不會要求你對我有所回報,就讓我一直留在你身邊,直到你愛上別人,或者我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