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後,我坐在‘予藍高中’二年三班靠窗的位置上看著藍色的天。操場的塑膠跑道上,體育協會的隊員們正在進行短跑比賽,汗水在陽光下折射出真實的美麗,一張張青春臉龐洋溢著張揚的風采。
“喂,把這封信傳給言漠。”窗外,一個女生傲慢地甩進來一封信轉身就走。陽光撒在她嬌嫩的皮膚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哇!”芷旋驚呼,“這已經是第783個女生寫情書給言漠了。不過,她好漂亮~ ~ 而且還有些眼熟?”
我撇了一眼芷旋,怎會不眼熟呢,高一新生的段花‘花渝’不就是她麼。隻是我不知道連她也喜歡言漠。
“啊~ ~”芷旋忽然大叫,令我有種想殺人的衝動,“我想起來了,上個星期甩了賴方方一個耳光的女生不就是她嗎?聽說她好拽的。”
她何止是拽!
高一新生公然挑釁高二‘刁蠻女’,這件事早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了。隻是沒想到她的膽子這麼大,打了我們班的人,還敢這麼大搖大擺地追我們班的男生?
“那這封信?”芷旋看向我。
我從桌肚子裏拿出一個筆記本,接過那封信拆開,在記事本上寫下一個名字——花渝。
而第二天學校裏沸沸揚揚地流傳著,昨天在校園林蔭道上,高一新生花渝收到了一封用血寫的恐嚇信,而她今天就沒有來上課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兩天後校園裏開始流傳一個故事。
據說某某班的女生用自己的血寫了一封告白信,對方竟然答應了和她交往。據說這樣的信件擁有人們未知的魔咒;據說用自己的鮮血告白成功率高達80%……
於是,學校開始瘋狂流行‘血情書’。
平日裏不為人知的暗戀情愫這會兒一股腦兒地全部浮出了水麵。女生們的課桌上開始多出一把把的刀片,隨之一起風靡校園的還有安眠藥,割手指時,它能減輕那種撕裂的痛楚。
不知什麼時候,同學們的手上都貼滿了OK繃,身邊的朋友才恍然大悟般覺醒。哦!那個誰誰誰……平時一副冷漠高傲的姿態,原來她也有喜歡的人啊~ ~
一瞬間,整個學校都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上課,下課,放學……不同的地點卻上演著相同的畫麵——殷紅的鮮血,傷痕交縱的手指。那些迫切尋求寄托的靈魂,像是嗜血的魔鬼,眼睛裏放射出興奮的異彩。
安眠藥也完全發揮了它的作用,不僅麻痹了他們的痛覺神經,同時也把他們的大腦和思想一同麻醉,本是朝氣蓬勃的校園日漸死氣沉沉。
而隨著血情書的風靡,讓人眼花繚亂的粉色信件鋪天蓋地砸向我的桌麵,那些女生像是約好似地,一起倒追那個叫‘言漠’的混蛋。
曆史課。
講台上,老師的口水繼續它漫長的45分鍾旅行。我歪七扭八地斜倚在牆壁上,悠閑地‘蹂躪’著桌子上那些寄托了無數小女生‘夢想’的信劄。
“啊?又滿了!”座位上,芷旋不滿地噘起嘴巴,她把打開後的信件一封封地攤在我麵前,在我寫下名字後又隨手丟進垃圾桶,“米衍,這已經是第58隻垃圾桶了,我這個星期的零花錢就快要透支了。”
不理會她的無病呻吟,我繼續寫著那些陌生的名字,看著那些殷紅的血字,我忽然有點好奇:“小旋子,用血寫情書真的會成功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女生用它來告白?
“米衍啊,我們還要繼續買垃圾桶嗎?”她好像是沒聽到我的話。
“小旋子,你說言漠他會看這些信嗎?”
“米衍,我們一定要做這種回收垃圾的工作嗎?”
“小旋子,言漠他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為什麼不拒絕她們呢?”
“米衍啊,明天買垃圾桶的錢你來付好嗎?”
“小旋子,你說在他被別人搶走之前,我是不是也該寫一封這玩意兒?”
“米衍啊,我們……”芷旋的聲音嘎然而止,她突然見鬼一樣地睜大眼睛,我仿佛看見一個鬥大的燈泡在她眼前忽然亮了起來。
“米衍,你說我們把這些信上的血全刮下來,能賣錢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