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拉巴頓旦正在我麵前的爐子上煮著什麼,他沉默的臉在火光的照射下有一種特殊的美感,藏族人的臉部輪廓比漢族要深得多,而拉巴頓旦的輪廓更是深邃。媽的,這個哥們要是去拍電影,肯定是少婦殺手級別的,絕對夠男人,我的腦袋裏居然會閃過這樣無聊的念頭,就連我自己都開始佩服起自己來了。
似乎是已經發覺了我已經醒來,拉巴頓旦輕咳了一聲說道:“不要認為我救了你,就算沒有我,你身上的讚魔之血也會救你的,那些鬼蟹根本傷不到你。”
媽的,什麼叫素質?這他媽就叫素質!救人之後還能雲淡風輕地說這樣的話。
我尷尬地笑笑:“拉巴大師,對不起,我把空信大師帶給你的東西弄丟了。”
正在火爐前的拉巴頓旦隻是微微笑了笑道:“沒有什麼關係,那個修命箭早就已經損壞了,就算找來用處也不算太大。對了,喝茶還是咖啡?”
他這樣一說,我才發覺自己的肚子已經空空如也,嘴唇也是幹得厲害,想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不過在這樣一個明顯就是藏族風格的房間裏喝咖啡,還真有點怪怪的感覺。
“那我喝點茶好了。”本想要點吃的,隻是還沒有好意思開口,拉巴頓旦就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我再給你煮一包泡麵,嗬嗬,家裏每個女人還是不行啊。”
沒有想到他居然是這樣一個人,我開始對他形成的神棍一樣的印象漸漸淡了下去,這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普通人嘛。
不過相較於那些神神道道的家夥,這個拉巴頓旦,好像還更讓我覺得親切一些,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微微點點頭道:“那就謝謝拉巴大師了。”
剛剛準備出門的拉巴頓旦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就不用了,都是小事,對了,以後別再叫我大師。”
“好的,我保證不叫你大師啦。對了,這裏是什麼地方?”
我剛剛問完,忽然又想到了暴力女還在那群人手裏,此刻也是生死未卜,拉巴頓旦也沒有回答我,隻是推開畫著花紋的厚重棉布門簾走出去。一時間,整個房間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那裏呆呆地看著火爐。
這次出來可以算是一敗塗地,先是龍醫生被人擄走,緊接著暴力女也生死未卜,我自己的情況雖然好點,但是看那群老外,我的心裏也沒有什麼底,現在的一切都已經亂了套,最可怕的卻,我連到底發生了什麼都還沒有弄清。
仔細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形,似乎我能依靠的,也就隻有這個拉巴頓旦,這種感覺,甚至比當時在東周死人城裏更加無助,那時,至少身邊還有能稱得上是朋友的人,想起這個,我忽地想起還可以找胖子幫忙,讓他從道上給我找幾個信得過的兄弟來,應該能讓我現在的情況好上一點。
想到就做,我勉強翻身下床想要走出門去,不料還沒有走到門口,恩德爾就推開門簾走了進來,
“你醒了,幸運的中國人。”雖然對這些個老外沒有半點好感,但他們畢竟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是幾個不很地道的救命恩人,我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嗯,謝謝你們。”
沒有想到的是,恩德爾卻撇了一下他異常薄的嘴唇道:“NO,NO,你不用謝我,是拉巴堅持要救你回來的,我並不同意這件事情,所以,不用向我道歉。”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是出於禮節才對他們道謝,未曾想這群洋鬼子到耿直,直接就不承我的情,讓我隻能尷尬地笑了笑道:“拉巴到那裏去了啊?”
本想著把話題引開,恩德爾卻冷笑一聲說道:“中國人,你們中國有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希望你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一旦你威脅到我們,我一定會親手幹掉你。”
被人這樣赤裸裸的威脅,隻是想到我現在的處境,卻也隻能答應到:“放心,我王何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剛說完這話,拉巴正好推門進來,不過他看到恩德爾在我麵前的瞬間臉色就在此陰沉了下來道:“恩德爾先生,我記得我提醒過你,這裏的屋子,沒有我的允許不能亂闖,要是中了詛咒,我絕對不會為不守規矩的人出手!”
兩人之間的關係,看起來並不是那麼融洽嘛,我的心裏暗暗閃過這個念頭,恩德爾在聽到拉巴說出這話之後,一張臉上瞬時變了幾種顏色,不過最後他還是扔下一句話冷著一張臉退了出去。
等到恩德爾退了出去,拉巴把一碗麵放在我的麵前說道:“王何,你來西藏,是為什麼?”他停了一下接著說道:“空信不會平白把沾染了讚魔之血的修命箭交給別人的,既然他讓你帶那個東西過來,證明你應該也是我們的人。”